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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12(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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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上的时间显示晚间八点四十分,早就过了放学的时间。

然而我还在学校,而且独自被关在空荡荡的厕所里。

放学时,我书包收拾到一半,已经先离开的之轩,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她认识的学姊告诉她,许耀哲在大礼堂发生严重意外。因为他手机没电联络不上我,请她帮忙通知,要我现在过去一趟。

我感觉浑身血ye逆流,当即丢下手边的东西赶去大礼堂,可是礼堂却空荡昏暗,没有半个人的影子。

这时,我感觉有人来到我身後,我正要转身,某样东西就套住我的头,遮蔽了我的视线,对方还将我的双手牢牢架住,搜索我的外套和k子的口袋,而後不顾我的反抗和尖叫,y是拖着我。

对方将我推进某个地方,就放开了我,下一秒,耳边响起重重的关门声。

我扯下盖在头上的东西,是个袋子,我瞥了瞥周遭,脚边的蹲式马桶映进眼帘,我这才惊觉我被关进洗手间里。

门被人从外面堵住,怎样也推不开,我又急又怒地大喊:「你们是谁?为什麽要做这种事?」

一道刺骨冰冷骤然从天而降,我发出惊叫。

外面的人往我头顶上不停浇水,无处躲藏的我马上浑身sh透。

应该是担心声音会被我认出,不管我说什麽,门外的人都不回应,一边凌nve我一边嘻笑,我从那些声音确定对方是nv生,至少有三人。

她们终於停止对我浇水,却也没就此放过我。

她们将我继续关在这里,再关上厕所的灯,脚步声就越来越小,看来她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於是现在,我只能孤零零留在这个又臭又脏的狭小空间,等待不知何时会来的救赎。

会捏造许耀哲出事的假消息,把我骗到这种地方的人,就只有疯狂ai慕许耀哲的nv粉丝了。

当初之轩那样警告我,我还不信,想不到真的有人会做到这种地步。

这间厕所的脏乱和老旧程度,像是多年没人使用,得以想见这里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出没。她们抓起我时,还事先确认我身上没有手机,不让我向外求援。她们的计画之缜密,说是存心置我於si地也不为过

这阵子天气骤凉,我sh漉漉地被关在这里,没有联络外界的方法,只能呆站在这里。

站到两脚腿酸,我蹲下紧紧抱住自己。几个小时过去,身上的衣服稍微乾了些,却还是冷到瑟瑟发抖,打了好几个喷嚏。

看着处境狼狈落魄的自己,我情绪低落,铺天盖地的黑暗笼罩我。

我希望下辈子不要再见到他们了。

除了泊岳哥,原来还有其他人也深深憎恨着我,希望我能从眼前消失。

倘若我因为失温而si在这里,是不是就可以对泊岳哥赎罪?若我si了,泊岳哥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

外头强风撼动四周玻璃窗造成的巨大声响,吓了我一跳,打断了我的灰暗念头,让我清醒不少。

幸好,许耀哲没有真的发生意外。

他跟母亲还有许叔叔,一定因为找不到我,焦急得不得了吧?

这几天已经让他们很c心了,如今又闹出这一出,我实在不知道该拿什麽脸面对他们。

要是现在决定搬回去,是不是就不会再给他们添麻烦?

为什麽要延後?难道你想继续住在那边?

当泊霖要我回去时,我其实很想立刻说好,然而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质问自己。

回去以後,我跟泊霖会变得如何?我们还有办法像从前一样吗?

要是就这麽回到泊霖身边,我们是不是就会为了隐蔽这个残酷的事实,决定从此再也不提泊岳哥,一生都抱着这份疙瘩跟y影,过着自欺欺人的日子?

这样做是对的吗?我又真的有办法做到吗?

陷在疑惑的我,重重打了喷嚏,觉得身t已经冷到失去知觉。

十一点二十分,强烈的疲惫让我的眼皮再也撑不住,我整个人贴着墙瘫坐在地,一动也不动。

即使意识已然飘远,我仍隐约感觉到,原本漆黑的洗手间亮了,刺耳的物品碰撞声传入耳。

没过多久,我眼前的门被打开,温柔的暖意将我包围,有人张开双臂紧紧拥抱我。

不知为何,他的呼唤声,让我深深的安心,泪意再度涌上。

许耀哲找到虚弱不堪的我,把我从那狭窄黑暗的地方救出时,我也恢复了一点意识和力气,还能好好地走到最近的後校门。

我说可以直接送我回家,他却坚持带我去医院检查。

前往医院的路上,他一边打电话跟母亲报告找到我的好消息,一边牢牢紧搂着我,像是害怕我随时会倒下,一刻也不敢松开。

这样的贴近,我能清楚听见他紊乱的呼x1声。

他的额头跟颈侧都有汗水的痕迹,彷佛为了找我,他已经四处奔波许久。

通话结束後,许耀哲告诉我,母亲跟许叔叔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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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来医院,发现我在看他,他认真地问:「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很好。」我移开视线,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你不用这样搂着我,我真的没事。」

「确定?」见我点头,他这才放开了我。

我t1ant1an乾涩的嘴唇,「你是在哪边找到我的?刚刚那个地方很暗,出来时我也没留意周遭,根本不晓得我到底被关在哪里?」

「就在礼堂的後方。我没去过,不晓得那里有厕所,有人建议我去那里看看,我才顺利找到你,不然……」

许耀哲停顿一下,面无表情改口:「事情经过我听郭之轩说了,她也告诉我对她放假消息的人是谁。你认识二年二班的朱宜茜吗?」

我摇头,「我不认识,她有说为什麽这麽做吗?」

「没有,朱宜茜目前失踪,所以还无法确定原因。」

「失踪?」我愕然。

「警方在十点半找到她家去,听说她还没回家,也联络不上,她的父母很焦急。」他再问我,「你有没有看见其他共犯?就是把你关在那里的人。」

「我来不及看清她们的脸,我一到礼堂,她们就从背後用袋子套住我的头,把我拖走。我只知道都是nv生,最少有三个人。」我这时才意识到了什麽,「等等,你们报警了?」

「嗯,你失踪这麽久,侑芬阿姨都急哭了,我爸坚持报警,也已经联络你父亲跟後妈了。」

我傻住,没想到事情闹得这麽大。

「那……我妈他们知道,朱宜茜是怎麽放假消息的吗?」

「我跟郭之轩联络过後,就急着去学校找你,来不及跟他们说明详情,我打算等到医院再跟他们——」

「不行,你别说出来!」我制止他。

「为什麽?」许耀哲眼神困惑。

「你应该猜得到,她们会这麽做,是因为喜欢你,才把我视为眼中钉。我不想让我妈跟许叔叔知道,她们是为了这种理由伤害我。」

他停顿,「你担心他们会怪我?」

我马上澄清,「我当然相信他们不会真的怪你,但我还是不想让我妈觉得,我是因为你才会遭遇到这种事。你找到我,我已经很感激,不希望你对我妈抱有不必要的愧疚,毕竟你没有任何错,所以别对他们说,好不好?」

许耀哲沉默看着我,没有回答。

此时车子抵达医院,许耀哲快速结了帐,带我下车。

还未踏进医院,强烈的晕眩就如浪cha0向我袭来,我走没几步就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一团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动。

看清对方的五官,我反覆眨眨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高……」

高海珹身着咖啡se毛衣,披着灰se大衣外套,见我醒过来,目光从我脸上移开,转头对另一边的人说:「许耀哲,你妹醒了。」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许耀哲的面孔映入眼帘。

他的手掌轻贴在我的额头上,像在确认我的t温。

「你还好吧?」

许耀哲的贴近,让我几乎可以清楚看见他瞳孔里的倒影,不由得呼x1一滞,赶紧点头。

发现自己躺在单人病房里,我很快猜到是怎麽回事。

「那我走了。」

高海珹这麽说,就走到门边,又淡淡落下一句:「许耀哲,这次别做得太过火。」

许耀哲没有回答他。

我思忖着那句话的意思,等到高海珹离去,我好奇地问:「学长怎麽会在这里?」

「他知道你住院,顺路过来看看。我刚去装热水,请他帮忙照看你一下。」

他轻描淡写回答,将椅子拉到病床旁坐下,「你失踪後,我找了学校一遍就是找不到你,一度怀疑你不在学校。我找高海珹帮忙,他认为你还在礼堂附近的机率很高,他查出学校礼堂六年前重建过,後方的位置有尚未拆除的区域。之後他找出礼堂整修前的平面图,发现旧区域有几个荒废的空间,建议我去那里找,连厕所也别放过。托他的福,你才没在那里待到天亮。」

我很吃惊,居然是因为高海珹的协助,许耀哲才能成功找到我。

「那我得好好向学长道谢。」

「是啊。」他颔首,「对了,那小子只是有事经过医院,顺道来打个招呼,你不用特别跟别人提起。」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我不问为什麽要隐瞒高海珹来过的事,而是应下,「好。」

他唇角轻g,「你肚子饿了吧?有没有想吃什麽?」

「还好,我不太饿,我从昨晚睡到现在?」

墙上被yan光照亮的时钟,显示着九点。

「不,你睡一天了,今天是周日。你在浑身淋sh的情况下,被关进y冷的厕所好几个钟头,身t严重受寒,到了医院就昏厥过去,还发高烧。医生说你不仅饭吃得少,睡眠也少,现在是心神俱疲的状态,要你好好休养。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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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他这两天都有来,看你睡得熟,不忍心叫醒你。现在他跟侑芬阿姨在楼下的咖啡厅谈话,晚点我爸也会来看你。」

闻言,我心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许耀哲继续开口:「你爸说,颜泊霖还不知道你发生的事。确定你平安後,他有告诉颜泊霖的母亲,但颜泊霖的状况同样不是很好,因此他母亲希望能先别告诉他,你爸也同意了。你认为呢?若你想见颜泊霖,我可以偷偷帮你联系。」

沉默半晌,我轻声婉拒,「没关系,我跟泊霖现在确实不太适合见面。既然我已经没事,就不用特别告诉他,在这种时候,我不想让他更烦心。」

「那孙蔚雯呢?你也不想见她吗?」

我的舌尖尝到了一丝苦涩。

「我想见,但我很害怕,不敢见她。」

「因为颜泊岳说的那些话?」

心脏重重一颤,果然,许耀哲那天晚上都听见了。

「对,若蔚雯知道了真相,一定也无法原谅我们。如果连她都失去,我会受不了。」

我哽咽,潸然泪下,「过去的我,确实有几次隐约察觉到,当我们三人一起学习,听到大人特别赞美我跟泊霖,泊岳哥会变得有些落寞,然而我从没正视他的心情,更没想过有一天这会变成压垮他的稻草。我以为不管发生什麽事,泊岳哥会永远包容我们,殊不知他早就看穿我了。b起毫无察觉的泊霖,我的行为其实更虚伪可恶。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卑鄙、好恶心,恨不得可以消失。」

「那可不行。」

低声啜泣的我,傻傻看向许耀哲,「什麽?」

「你不能消失,你若消失,我会难过。」

他笑意浅浅,语气却没有一丝玩笑意味。

发现他是真心在安慰我,我颤声问:「你都不会瞧不起我吗?」

「不会。」

「为什麽?你明知道我对泊岳哥做了多麽残酷的事。」

他思考了一会,缓缓开口:「因为我会想,或许我也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做出伤害陈璿至深的事,使得他对我怀恨在心,决定从我的世界消失,所以我不会瞧不起你,我很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有多煎熬。」

看着我呆滞的表情,他弯起眼角,「抱歉,明明答应不会再主动对你提起这个人。还有,在ktv把你接回家的那晚,我又无照驾驶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许耀哲略带调皮的微笑,令我心绪激荡,生起想在他面前大哭一场的冲动。

「我怎麽可能会为这种事生气……」

心情稍微放松的这一刻,我用手背擦去满脸的泪,问出藏在心里已久的疑问:「可是,你怎麽知道那晚我会去那栋ktv大楼?」

「刘国元跟我说的。」他揭晓答案,「那晚他在线上敲我,说你曾向他打听小威。他从他nv友口中得知小威做过的事,越想越不安,担心你会去找小威,才决定告诉我。一发现你不在房间里,我立刻赶过去,就看见你跟小威和颜泊霖在一起,也听见你们的对话。」

他不疾不徐地继续说:「在那之後,我亲自去找过电子游戏场的老板,向他要了江江的电话,却一直联系不上对方,因此我无法透过他找出小威,也无法确认江江是否也认识陈璿。」

「原来如此……」我小心翼翼问:「你不气我瞒着你去找小威吗?」

「气啊,但看到你变成这副模样,就气不下去了,而且我能猜到你为何瞒我,你怕我会见到陈璿。」

闻言,我没有否认。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连,「其实我心里一直有gu奇怪的感受。我可以理解你觉得陈璿不单纯,所以不希望我们重逢,但你戒备他的程度,就像是你亲眼看见他做了坏事,或是有听闻他做过b让小威沦为毒贩更严重的犯罪。你对他的恐惧更甚小威。」

我被他问得心慌,口乾舌燥,「不是这样的,我是因为……」

许耀哲脸上重新堆回笑意,「没事,我只是单纯说出我的感觉,不是真的在怀疑你什麽,你不用紧张啦。」

安抚我後,他话锋一转,「对了,警方找到朱宜茜了,她昨天下午被发现躲在网咖里。她知道她闯下大祸,所以不敢回去,坦承犯行时一直哭,不肯说出其他共犯,因此我断定她应该不是主谋,是对你动手的那些nv生威胁她,让她做代罪羔羊。」

许耀哲转述了警察调查的结果,让我明白整件事的经过──

那天的最後一节下课,朱宜茜假冒之轩找上许耀哲的友人,表示放学後我们要去逛夜市,请对方带话给许耀哲,让他不必等我,还让许耀哲以为我的手机已经没电,避免他在这段时间联系我。

放学後,朱宜茜再找上之轩,放出许耀哲出事的假消息,让她通知我,等我离开教室,朱宜茜就趁着四下无人来到我的座位,将我的书包跟手机带走,企图制造我已经离开学校的假象,并用我的手机传简讯给之轩,让她以为我跟许耀哲都没事,正在返家的路上。

我到了十点还未返家,以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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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之轩去逛夜市的许耀哲,看见母亲脸上流露出的担忧,心里也开始觉得有异,於是想办法联系上之轩,最後得知我失踪的消息。

听完整起事件,我也认为朱宜茜是被推出来当替si鬼。

「朱宜茜後来把我的书包跟手机藏去哪了?」

「学校的监视器有拍到她把你的书包拿去垃圾场扔掉,但现场只找到你的书包,没看见手机。朱宜茜不肯说出手机去了哪里,只承认对你做出这些恶作剧。她也没有透露动机,因此侑芬阿姨仅知道朱宜茜是利用我把你骗去礼堂,你不必担心她会对我有所误解。」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朱宜茜若坚持不说出共犯的身分,她会怎麽样?」

「她不肯说,自然得担下所有责任,或许会被退学吧。」

「这麽严重?」我微微瞠目。

「当然,若我没找到你,你可能现在还被关在那,这跟杀人的行为没两样,所以连我那好脾气的老爸,都罕见动了怒,有他出面,校方不会不重视。」

许耀哲接着问:「如果顺利抓到那些共犯,你想怎麽处置她们?希望她们也离开学校吗?」

「这……也不用到这种程度,只要她们愿意老老实实出来认错,真心悔过就好。」

他失笑,「就这样?她们把你害得这麽惨,你却轻易放过她们,你一点都不生气?」

「我当然生气,恨不得也让她们尝尝在大冷天被浇冷水,还被关在又臭又脏的厕所好几个钟头的滋味。可是,我被关在那里的时候,心里其实没有任何复仇的念头,只觉得无所谓。这是我的报应,要是这麽si去,我就可以向泊岳哥赎罪。」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许耀哲沉默下来。

「我是报应吗?」

「什麽?」我一愣。

「我明白颜泊岳的事让你很痛苦,但你这次是因为我,才遭遇这种事,结果你称之为报应,对自己的安危毫不关心。这就表示,要是你最後真的发生不测,身为罪魁祸首的我,心里会有什麽感受,你一秒都没在乎过吧?」

我哑然,怔忡望着他不带表情的面容。

这时耳边传来敲门声,母亲和许久不见的父亲一同走进病房。

母亲将手放在许耀哲肩上,温声要求他返家休息,他旋即起身向她跟父亲道别。

许耀哲离开後,母亲跟我说,这两天许耀哲寸步不离守在我身边,还自愿睡在医院,方便时时刻刻照顾我。

我羞愧到无地自容,恨不得再把自己关回那间厕所。

我到底在做什麽?

明知这次的事,让许多人为我焦急担忧,我居然还在这种时刻,对许耀哲说出这些不经大脑的蠢话。

这些日子他对我处处包容,不断关心我,我却依然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不曾重视他为我着想的心。就算泊岳哥的事令我再痛苦,我也不应该这麽做。

想到许耀哲如今对我充满愤怒,甚至感到失望,我的心便涌起强烈的恐慌,也陷入更深的罪恶感与自我厌弃。

见我气se颇佳,父亲让我跟雨葵和後妈通电话,向她们报平安。电话中,後妈也对我透露泊霖的近况。

或许母亲有对他说了什麽,父亲没有追问我和泊霖发生的事,只严肃叮咛我要好好吃饭跟睡觉,别让他们更担心,一个小时後,父亲就回去了。

中午,忙完的许叔叔带了我喜欢的食物来探病。

他郑重向我承诺,会让校方给出交代,不再让我遇到同样的事,要我不必害怕。

家人们给我的温暖关怀,渐渐将我拉出那冰冷黑暗的深渊。

下午,去帮我买现榨果汁的母亲,带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回来。

看见她身後的蔚雯,我震惊到说不出话。

母亲微笑说:「我接到蔚雯的来电,得知她人已来到医院,便前去大门带她一块上来。」

母亲留下两杯果汁就离开病房,给我们单独说话的空间。

面se微微苍白的蔚雯,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深切的担忧。

「夜纱,你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你真的没事了吧?」

「真的,明天我就能出院了。」我镇定地挤出一丝笑,「是我爸跟你说的吗?」

她点头,目不转睛打量我,表情既愤慨又心疼,「那些欺负你的nv生,简直太过分了,居然对你做出这麽恶劣的事。而且你怎麽会消瘦成这样?你都没有吃东西吗?」

我无法解释,只能回:「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

她红着眼睛,动手将母亲买来的果汁从袋子里拿出,把x1管cha入其中一杯,塞到我手中。

「要我相信你,就在我回去前,把这杯营养果汁喝完,一滴都不能剩喔。」

「好。」我乖乖喝下几口果汁,低声说:「对不起,一直没有回你电话。」

「没关系,我知道你跟颜泊霖的状况都不是很好,等你调适好心情,再联络我也可以。」她t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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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霖还是不让你去找他吗?」

「嗯,他连我的讯息跟电话都不回,但我在学校还是会碰到他,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连老师们都很担心。不过,颜泊霖的那些好朋友,这阵子很积极找他出去玩,不让他继续关在家里。虽然不晓得颜泊霖为何偏偏疏远我,但我还是会继续关心他的。」

喉间的苦涩让我难以言语。

泊霖无法面对蔚雯的理由,必定和我一样。

怕她会胡思乱想,我强调:「蔚雯,泊霖之所以疏远你,一定有他的苦衷,绝不是因为你做错什麽。」

「我知道,我们认识这麽久,这点我还是看得出来。」蔚雯给我一个微笑,语气小心地问:「但是夜纱,你不打算回去看看颜泊霖吗?」

料到她会这麽问,我坦言,「我想这麽做,可是不行。」

「为什麽?难道你们真的分手了?」

「没有,只是我们暂时先别见面,对彼此b较好。在我整理好心情前,我需要这麽做,希望你能谅解。」

蔚雯神se凝重。

「那,你还会照原定计画搬回来吧?」

我敛下眸,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蔚雯,对不起,其实我还不确定,我现在搬回去的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我已经没有想报复小威的念头。」

她讶异,「真的吗?」

「对,所以我不会再为了报仇,做出让你担心的事,哪怕泊霖要求我,我也不会做。」

蔚雯露出无b欣慰的笑容,「太好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夜纱,只要你能快点恢复健康,你想怎麽做,我都不会有意见的。」

迎上她喜悦的眼眸,我鼓起勇气开口:「我不告诉你我跟泊霖发生什麽事,你会生气吗?」

蔚雯轻轻握住我的手,我这才发现她的手指不仅冰冷,还一直在颤抖。

她泪眼汪汪,「夜纱,你知道吗?最近的颜泊霖,总是会让我想起泊岳哥最後的模样,当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心里真的好慌,好害怕连你们两个都会失去,所以我决定什麽也不问,等你们主动告诉我。但就算你们永远不说也没关系,只要你们可以一直平平安安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听到蔚雯的话,我忍不住跟着她一起流泪。

「蔚雯,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擦乾脸上的泪水,「什麽问题?」

忍住强烈心悸伴随的作呕感,我艰难地开口:「从以前到现在,你有没有因为我或泊霖的某些行为而感到受伤?甚至对我们心怀怨恨,不想再看见我们?」

没料到我会这样问,蔚雯有些愕然。

一阵短暂沉默後,她坦承,「我的确有过这种时刻,但并不至於到恨你们的程度。」

「你可以告诉我吗?」

蔚雯停顿,不久缓缓说:「你跟颜泊霖从小就很会学习,无论读书或运动,都难不倒你们,所以在你们身边,我总是觉得自卑。小学时还常有同学私下讲我坏话,说我没资格和你们那麽好,连老师都会数落我。那时,我很气别人总是拿我跟你们做b较,心里也会忍不住埋怨,希望我们不是住在同一条街。」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愧疚地回,「对不起。」

蔚雯噗哧一笑,「你g麽道歉啦?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跟你们在一起,又不是只有痛苦的回忆。从前你为我做过的事,至今还是让我很感动。」

我心中不解,「我有为你做过什麽吗?」

「当然有,像是国一那年,有次我们三人一起在颜泊霖家准备段考,有一些数学题,我始终无法融会贯通,你们两人花了很长的时间教我,教到最後,颜泊霖失去耐x,说他无法理解为何有人连这点程度的问题都不懂,还笑我b小学生笨。你应该不记得了吧?」

「我……的确不记得了。」我尴尬地嗫嚅:「但你至今还记得泊霖说的这些话,是不是表示你一直觉得很受伤?」

「是呀,就算我知道颜泊霖没有恶意,心里还是很难过,甚至谎称肚子痛,躲进厕所里偷哭,直到确定自己看起来没事,才敢回到你们面前。」

蔚雯面带微笑继续说:「没想到,那天晚上你突然跑来我家,说一个人读书很无聊,想找我一起。甚至把自己念书的时间,全拿来教我做数学题,直到我学会。你教我的内容,隔天老师都考了出来,所以那是我考得最好的一次,连颜泊霖都对我刮目相看。最令我难以忘怀的,是你看到我的成绩後,b我还开心的样子。那一幕让我确定,你都有将我的难过看在眼里,你不是选择口头上安慰我,而是以实际行动帮我,这对我意义重大。无论你当时是否不想让我觉得难堪,我都很感谢你为我这麽做。」

「真的吗?」我眼眶发烫,半信半疑,「我明明有察觉到你的心情,却选择不说,你一点都不介意?」

「我会介意呀,可是,你愿意陪伴我突破眼前的困境,不让我孤军奋战,这b起言语更能让我感受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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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多麽被你在乎跟珍惜。你这份心意确确实实有传达给我,所以就算被你看见不堪的一面,我也不怕,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有多糟糕,你都会接纳我,不会轻言放弃。光是这样,就足够让我产生面对一切挫折的勇气了。」

语落,蔚雯不好意思道:「这应该不是我在自作多情吧?」

「当然不是。」我再次泪眼模糊,「但听了你的话,我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将这份心意,清楚传达给泊岳哥知道,害他只能孤军奋战。我好後悔,真的真的好後悔。」

「我也是呀,明明我们是泊岳哥最亲近的人,却什麽也没发现,可见我们并不是他信任的对象。想到泊岳哥生前,身边没有一个能让他倾吐心事的人,我就好心痛。」

蔚雯这句话,让我一时傻住,没有反应。

顿了一会,我才开口:「我相信在我们三个当中,你是最不让泊岳哥失望的,只是他无法轻易对妹妹诉说烦恼,才没有对你坦白。」

「你怎麽会这样讲?泊岳哥明明一直以来都最疼你。不光是他,许耀哲也对你很好,你很有哥哥缘。」

知道蔚雯是想让我心情好转才这麽说,却让我的心更加凄苦。

「没这回事,我确实让泊岳哥很失望,就连现在,我也让许耀哲失望了。」

「为什麽?」

「我做了一件过分的事,让他对我心灰意冷。」我苦涩一笑,「他应该已经讨厌我了。」

看着情绪低落的我,蔚雯认真说:「夜纱,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什麽事,但我确信许耀哲没有讨厌你,毕竟我是因为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什麽意思?」

她又笑,「老实跟你说吧!你住院的消息,是许耀哲告诉我的。他向张叔叔要了我的电话,然後联系我,刚刚亲自开车送我过来。来这里的路上,他告诉我你前天失踪的始末,把你出事的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很真诚地向我道歉。他也让我知道你这些日子的情况有多不好,说你很想我,希望我见到你之後,别追问你跟颜泊霖发生的事,要我好好陪着你,连他联系我的事,都要我隐瞒。夜纱,如果许耀哲真的讨厌你,怎麽可能会这麽做?他明明就很关心你,b谁都为你着想。」

我终於能再次开口,而我也清楚听见自己声音里的颤抖,「真的?」

「当然是真的呀,所以你别再误会他了。这次的事,让我相信许耀哲是真心把你当妹妹在疼ai,让我很感动。如果许耀哲对你来说,也已经是重要的家人,你一定要将心意清楚传达给他,你还来得及这麽做。」

蔚雯的话给了我当头bang喝,也让我呆滞许久。

我难以相信,许耀哲今天离开医院後不是回家休息,而是联络蔚雯,把她带来我的身边,还对她说了那些话。

在我伤害他之後,他依然愿意为我做这些。

泪水又沾sh脸庞,这次却不再是因为悲伤。

母亲回来後,她愉快地跟多年不见的蔚雯聊了两个小时。

蔚雯准备回去时,我当着母亲的面对她说:「蔚雯,我跟泊霖应该暂时不会联络,请你帮我转告他,我的手机目前无法使用,理由你随便替我想一个,好吗?」

没想到我会主动这麽说,蔚雯跟母亲意外地互望一眼,最後她应下,「好,我知道了。」

「夜纱,你要不要乾脆换支新手机?妈妈买一支更漂亮的给你。」母亲柔声说。

我停顿片刻,坚定地摇头,「我想要用原来的那一支,若确定找不回来,我再买新的。」

由於已经没再发烧,t力也恢复不少,我要求母亲不必在医院陪我。

独自安静地思考了一夜,我在心里做下某个决定。

这个决定,让晦暗浑沌的前方,出现了一条道路。

如果许耀哲对你来说,也已经是重要的家人,你一定要将心意清楚传达给他,你还来得及这麽做。

睡意悄悄袭来,阖上双眼前,我的脑中浮现许耀哲的面孔。

这是第一次,我渴望着下次睁开眼睛,就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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