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房间里。
穿着夏天的丝绸睡衣,披了件外套,我坐在沙发上看书。
深秋了,天气稍微有点凉,又不是特别冷的那种,如果有窗户,打开窗,可以看到树叶凋零的枝桠被风吹得瑟缩,绿植恹恹,天也灰蒙蒙的。
但现在这间房没有窗户。
没有窗户,整间房密闭,只留了出口的一道门,家具几乎只有我坐的沙发和头顶的吊灯,整个色调是白色的,连地板也是浅色。
那个男人在我脚边躺着,指尖动了动,看来是要醒了。
我看着他慢慢睁开眼睛,把手撑在地面上,努力让自己起身,看到环境之后下意识把手放回到前胸,环视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先没有说话。
我也没说话,看着他笑了笑,他皱眉更甚。
他是见过我的。
昏迷的时候,他在我床边喊我,我以为是哥哥,醒了过来。醒来时看到他站在林丛然背后,再回过神时人已经走了,他是林丛然的朋友。
应该算是朋友吧。
我觉得他们关系有点复杂,大学校友,同校时没有联系,毕业后一个做演员,一个做cv,在游戏广告里相遇,交换联系方式,慢慢熟稔,但也算不上太亲密,只能说是熟人。
他看到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先起身,保证自己能最大程度地伸展以应对紧急状况,找了个房间里离我不算太远、而我又够不着的安全位置,站定。
他问我:“是你的人把我迷晕的?”
我觉得他脑子不太好使,问这种废话做什么?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他估计看我只是个小女孩,手无缚鸡之力,屋子虽然古怪但确实没有危险物品,胆子渐渐大了点,又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
行,又是废话——脑子确实不太好使。
我朝他甜甜地笑了笑,叫了声:“哥哥,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陈济。”他先回应了一声。
喊完以后才觉得哪里不对,他有些警惕地看着我:“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想干什么?”
嘛。
这次才算问到点上了,我真心实意地笑了笑,说:“想跟哥哥睡觉。”
他汗毛倒竖,小幅度退了一步,问我:“你说什么?”
我把书放了下来,坐在沙发上晃荡双腿,说:“我想跟哥哥做爱。”
他的表情渐渐有点愤怒,问我:“你不是林丛然的女朋友吗?”
唔。
丛然哥哥这么说的吗?我挑眉看他。
“他这么跟你说的?”
“虽然没有跟我说,但很明显啊。他急得股东大会开了一半连夜从美国飞回来,大晚上敲我房门让我去你床边念那段话……”
他一边说,表情一边变化,可能是想起当时我躺在病床的样子,或许医生说了什么他听到了,也或许是丛然哥哥说了什么告诉他,反正他看着我的表情慢慢从不可理喻变成了矛盾和纠结,甚至有点同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