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麴义狠狠道一声:“传令将士,不得松懈,给我保持军阵!”
手下人有些疑惑,但受于麴义威望,依旧老老实实待着,得空救治受伤士卒。而麴义依旧稳稳地站立于战车之上,眼睑微垂,似是在闭目养神一般。
足足半个多时辰之后,从东北方向又传来一阵响动,战马嘶鸣。刘仇领军去而复返,待靠近了,见着依旧如之前一般的麴义军阵,连位置都没变过。脸色明显动容了,对面的汉将,好厉害。
忍不住大声喝问道:“对面汉军,统军者何人?”
麴义在阵中,听着远远飘来的问询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应道:“大汉车骑将军麾下,校尉麴义!”
而后观察着远处的夏将回应。谁料刘仇也不搭话了,直接回身下令:“全军于此盯着,看谁耗得过谁!”
随后,刘仇便带着夏军骑士待在原地,盯着袁军军阵。也不进攻,就那么远远地注视着麴义这边。初时尚可,时间久了,袁军将士都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不敢放松。
麴义也一样,他很快就明白刘仇的意思了,神情又凝重了起来,苦思破局之法。
夏军不攻,袁军空守,两军就这么在原野上僵持下来了。从午后,一直到傍晚,望着西边的落霞,刘仇一边嚼着干粮,喝一口水,双腿有些发麻,但表情依旧平静。
“仇王子,我们要等到甚么时候,要么进攻,要么撤退,空耗于此处何用?将士们都疲惫了!”达奚伶有些不耐烦。
刘仇冷冷虎了其一眼,达奚伶心头一颤,咽下了喉头中剩下的话。
麴义军这边,从两军初遇,到此时已站了数个时辰了,将士也俱是疲惫不堪。所幸麴义军中带了些炒制的干粮,否则饿着肚子面对那狡猾的夏军,势必危矣。
“校尉,要不您先歇歇,您都站了一天了!”亲兵递过一袋水劝道。
防备的士卒倒是轮番休息过,反倒是麴义,一直于战车上,时刻关注着刘仇那边的动向。
“对面的匈奴将领可不好对付!”麴义接过水袋喝一口,对亲兵摇了摇头。
而后继续盯着,作为主将,他实在不敢有丝毫松懈。对峙至此,已经是比拼双方主将意志力,将士意志力的时候了。
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袁军军阵中已星星点点举起些火把,架起些篝火,在麴义的率领下,似乎依旧一点不慌。
夏军这边就不一样了,士卒开始有怨言了,他们宁愿冲上去与敌人血战,也不想枯等于此。白日,刘仇还压制住,到了这夜中,他还想打着火把继续熬着。
顿时引发了上下不满,毕竟他刘仇初统兵,除了个王子的身份,无甚威望。见着周边士卒的“怨声载道”,刘仇脸色难看,心中不禁叹口气,兵无战心了,无奈下令:“撤!”
撤退之前,刘仇深深地朝袁军那边张望一眼,阵势依旧严密,没什么动摇。在阵中央战车上的那一道依旧笔挺的身影,印在了他的心中。
可惜了,若是能坚持下去,胜利的人,一定是他。刘仇忍不住捏了捏拳头,挥起马鞭用力抽下,率人北去。
而麴义这边,见夏军坚持不住撤了,直接一屁股坐下。这回很果断,一边拍着僵住的双腿,一边下令:“传令将士,依着这个阵势,朝南缓缓撤退。我们去祁县!”
晋阳那边,是真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