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支持刘珝者,很快陈、郑二王也被提名了。好好的一场寿诞,渐渐演变成议储的朝会。几个皇子的支持者们,当着刘渊的面,争得是不可开交,慢慢放开了顾忌,表现“踊跃”。
见状,刘渊缓缓登上御阶,坐定,冷冷地看着盯着殿上争吵不断的群臣。几个儿子定力看起来还不错,静静地坐着,目不斜视。
当然,争得欢的,就得属那些位卑职轻者,真正的重臣,哪怕心中有所偏向,这个时候也不会轻易表态。如王柔兄弟,就稳稳地坐着,不置一言,甚至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来。
都注意到了刘渊这边的状态,迎着刘渊的冷眸,一些跳的欢的都不禁咽了咽口水。一些从众者,心头惴惴,积极发言,不过为了向看好的皇子卖好,若是惹怒了刘渊被其记住了,那仕途可就不妙了。
“许胤!”殿上静得出奇,过了好一会儿,刘渊冷冷唤道。
“臣在!”许胤昂着头,没有丝毫畏怯。
“你一小小博士,官不过六品,秩不过五百,竟敢大言不惭,妄议立储之事,真真是不自量力。什么乱我朝纲,乱我大夏天下,是何居心?”刘渊厉声斥责道。
“陛下!”许胤稽首拜倒,疾声道:“东宫不定,国本不固,臣心不安。诸子相争,长此以往,臣恐有萧墙之祸,陛下万不可等闲视之。”
“放肆!”刘渊见状,猛拍了下御案:“来人,将此惑众之徒给朕叉出去!”
殿上的臣子们,不少人暗叹,这个许胤莫不是失心疯了,什么话都敢说,当真是不要命了。
宿卫进殿,不由分说,将许胤架着便往殿外而去。其犹不罢休,仰着脑袋,呼立太子,很有种铁骨诤臣的模样。
未央大殿上依旧灯火通明,装饰还是那般喜庆,只不过这气氛变得诡异起来,静得可怕,诸臣呼吸都不敢用力。上至后嫔亲王,下至公卿大臣,没有一个人作话,都等着刘渊训话。
良久,刘渊再次开口了:“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议一议立储之事!”
刘渊这么一说,殿中的臣子们反倒面露奇色,左盼右顾,面面相觑,莫不是听错了?从前,都是觉得刘渊无意立储,故此“为表忠心忧国”,积极上表立嗣。
此次刘渊当着满朝重臣的面表露立储之意,反而让这些人有些不习惯,纷纷偃旗息鼓,不表态。越是在意,越是心中挂念,越不敢再贸然出言。
“怎么,方才不是群情激涌,争议不断嘛。现在,都没话讲了?”刘渊语气之重,让一些人心中抖了抖,埋下头。
“兰稚,你是中书令,我大夏宰相。朕之诸子,你也算是看着长大的了,你觉得何人可为储君?”刘渊开始点名了。
兰稚佝偻着身子,以他的身份心思,必然是支持刘珝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岂敢荐周。迎着刘渊犀利的目光,微低着头,操着苍老的声音:“陛下正当盛年,此事尚可不急!”
“但诸臣议立东宫之言,也不是没有道理。若为固国本,以安臣民之心。臣以为,陈王珩、周王珝、郑琤、代王琝,与五皇子瑞,皆可作考虑!”兰稚缓缓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