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桑一路辅佐裴枢登上家主之位,且不说叱咤南洋,杀人不眨眼是基本素养。
但是此刻,被姜泠抓个正着的他,还是忍不住抖了个激灵。
身高快碰到天花板的亚裔猛男这么哆嗦一下,地毯都在跟着震。
“啊!辣个……”
柏桑立刻开始张牙舞爪地比划,努力表现出自己国语不好的样子。
集中生智之下,他开始瞎编。
“我被客房电话叫上来的!走错了!”
客房服务。
姜泠目测了一下猛男壮实的肱二头肌,若有所思地颔首。
她听柳川说,柏桑一直都是拳馆里最拉风的头牌。
很多富哥富姐想约他都排不上号。
既然他人脉广,姜泠忽然想请他帮个忙。
当然,在帮忙之前,她要先确认一件事。
“桑老板,我之前应该没有见过你?”
“我的意思是,在槟城的时候。“
柏桑瞬间哽了一下。
他只会杀人,没读过什么书,用语言形容不出这一刻的心情。
就好像,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白骨精一样。
前世今生脱胎换骨,却还是同一幅皮囊。
认不出,不敢认。
在槟城的时候,她是被他套进麻袋掳到屿邸交给裴枢的。
他对她的敌意很浓,一直认为她是色诱裴枢的奸细,每天和她斗嘴,不客气地叫她“白骨精”。
对此,她的回答也很有意思。
“哦……你们国家又没有唐僧肉。”
他忽然懂了,为什么裴枢会在不经意间爱上这个女人。
他也懂了,为什么在她离开以后,裴枢会变得那么喜怒无常。
他更加懂了,为什么在来到内陆以后,裴枢会心性大改。
一番顿悟悠长,他拨浪鼓似的摇摇头,然后听姜泠吩咐。
“你这样……”
白骨精落下的耳语,非同凡响。
当天晚上。
领着任务的柏桑踏进迭山别院,管家看见他都发怵,躲得远远的。
柏桑哼了一声,直接走到屋子后的平地。
平地上,裴家的几个顶尖打手全被撂翻在地哀嚎,一看就输得极惨。
而站在正中央的男人,背影如同落寞枭雄。
强大到了极致,脆弱到了极致。
”家主,“柏桑显摆着道,“你猜猜,姜医生交给我什么任务?”
裴枢冷酷地转过身,眸中满是死寂。
“她派我来问你拿双肩包。”
柏桑磨了磨牙。
“她说,你不给的话,就打你。”
裴枢听罢,唯一的一丝寄望泯灭。
他坐到地上,似是自嘲地低下头。
“你给她吧。”
声线沙哑得厉害,颓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