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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一场同游的后遗症就是:当天晚上,邢毅并没能如愿把赵复父子按时接回家。
可怜一直等着雌父和雄父的小赵昇,好几次拨打这对夫夫的通讯号都被双双拒接,内心遭受到了十分严重的伤害!第二天,他不顾护卫的阻拦气冲冲跑去雄父雌父昨晚临时留宿的海滨别墅,竟还意外地被雄父的护卫们给拦在了房子外面!!
他的雄父和雌父竟然都还没有起来!!!
赵昇郁闷地盯着眼前三层别墅那紧闭的门窗,更不时抬头怀疑地看向天空,十分的无语:这都快中午了!说好的早睡早起身体好呢?雌父自从和雄父见面后,真是越来越没有军雌规律作息的作风了!
尤其等到他吃完午饭后再次过来,又被告知家主已经带着雌君前往预定好的游艇餐厅的时候,表情完全就懵了——
什么情况?这是故意在躲他吗?他还是不是雌父、雄父心里最重要的小雄子了啊?
被撇弃太久的小赵昇难受地瘪了瘪嘴巴,忍不住开始拨打雄父的通讯号,想要问问每次都会带上他出行赴宴的雄父这次为啥只带雌父不带他!!
“雄父!”
“什么事?”这一次的通讯很快就接通了,那端传过来赵复一贯冰冷淡漠的音调。
“呃,我……”小赵昇在气势上立马就被击倒了,对于积威甚重又一向心思难测的雄父,他可不是一点点怂而已。偏偏今天的精神力很安稳,半点没有控制不住的现象,没法让他作为借口用。
噎了几秒后,赵昇只能忐忑地询问:“那个……雄父,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你要在主支这边呆上几个月,赵震和赵纶会照顾你。你这几天精神力都没有出现暴动,这就说明你赵寅族兄的治疗方法对你是有效果的,等你好了,我和你雌父再来接你。”
“哦。”赵昇悻悻然地应了一声,但想到雄父这样的安排是为他好,虽然失落却也能够接受,倒是赵复提到的那两个陌生的名字让他颇感疑惑:“雄父,赵震和赵纶是谁?”
“你的未婚雌君和预定的二阶进化引导者,好好相处。”
赵复丢下这么一句结论后,就挂断了。徒留赵昇在原地对着还没暗下来的通讯器屏幕干瞪眼睛,满脸震撼——有没有搞错,他才一阶进化完毕啊!雄父就这么迫不及待给他安排好了雌君和雌侍?听这姓氏,不会就是赵家主支这边的虫吧!
可他喜欢的是雌父身边的何副官啊!!他还说要娶他当雌君呢!雄父就这样把他的梦想给掐灭了!
好气,怎么办?!
小赵昇紧紧抿住了嘴,憋住胸口那股迅速涌动起来的浓浓不爽,在原地狠狠剁了跺脚。随后决定先去打探一下自己未来的那个雌君和雌侍长啥样,如果不喜欢,他就一定要找到借口让雄父帮他给退了!
但和小赵昇的反应不同,自听到这几个名字,邢毅几乎是立即就明了赵复的处境。他皱了皱眉,斟酌着语气提问:“雄主,赵震是赵雍大公的雌子吧?赵纶,是不是赵寅阁下的弟弟?我记得他是光辉军团这几年评定的十大优秀校官之一。”
“嗯。”赵复淡漠的应了一声,却并未做出任何的解释,继续姿势优雅的用餐。
倒是邢毅听到后有些心绪不安。赵复冷傲阴沉的个性他也算稍有了解,何况赵家的主支和分支之间关系并不算亲密,长久同宗分族,赵复在年幼独撑家业时尚且拒绝过赵雍大公提出的两赵合姻要求,现在突然答应,想必是被赵昇的精神力治疗所掣肘。
他有心想问赵复除此之外是否还做出了其他的让步,但踌躇半晌,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不饿?”
邢毅的欲言又止换来赵复冷冷的一瞥,雄虫精致俊美的眉眼深邃而幽凛,那眼神虽安静,却暗含了一丝无奈与警告。
邢毅立马正襟危坐,低头乖乖吃饭。要知道今天若不是他肚子饿得响声迭起,赵复都还不肯放他下床,现在这一眼,显然意味深长,他可不敢再捋虎须。
之后菜色陆陆续续上齐,靠窗的位置使得所有菜色都沐浴在金灿灿的恒星光下,看起来分外色香味美。但比之更吸引视线的,却是坐在餐桌边的雄虫。赵复的五官在光线的照射下剔透精致,呈现出毫无死角的极致俊美,还有他散发出来的属于S级以上雄虫的威压气息,宛如聚光灯一般笼络住了游艇餐厅上所有雌性侍者与服务生的目光。
邢毅忍不住悄悄挪动了一下手指,按下座位上设置的隔断标志。几秒后,他们所处的位置周围缓缓升起四道似水晶般的单向透明屏障,完美隔阻住了外界投递过来的各种视线。
赵复夹菜的手因此顿了顿,抬眸又清清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家雌君。邢毅则硬着头皮装镇静,假装把全部注意力都投注在面前的菜色上,一边在心内念叨着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的行为,一边顶着雄虫的视线埋头努力扒饭。
“够吃吗?”看雌虫头也不抬,颇有要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扫完的趋势,赵复慢悠悠地出声调侃了一句。修长的手指同时伸过来,故意轻轻在
', ' ')('他脸上揩一下,抹走并不存在的油脂残渣。
“够、够了。”邢毅的脸顿时一阵赤红,头埋得更低了。
他艰难地在赵复十分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注视下动作迅速地干饭,嘴里的食物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就被他囫囵吞咽了下去。直到一顿饭吃完,这才发觉,桌上这些菜色几乎都是他颇为偏爱的食物,虽然,作为军雌他从不挑食。
“雄主……”
“嗯?”
“……没什么。”
菜单是赵复派人准备的,这并不意味着雄虫知道他的口味,但至少代表了他有过特别的交代。这让邢毅心里顿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酸酸甜甜的,却又有些患得患失。
而就在他为这般陌生的感觉而纠结的时候,赵复已经降下了隔断,极其自然地拉过他的手腕走出了餐厅。
邢毅完全被动的被拖着走,等察觉到雄虫的手顺着他的手腕突然就和他牵在一起的时候,惊得差一点左脚踩右脚,好在及时稳住了身体没有摔倒,却控制不住垂敛的眼睑下那一波瞳孔地震。
总觉得,赵复的态度有些……
正纠结中,邢毅就发现自己被推上了一辆高速重装水上飞艇,雄虫还不知哪里掏出一副护目镜递给他,自己则自觉坐到了他的身后,一手紧紧搂住自家雌君那韧劲十足的劲腰,一手按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摸了几把,惹得腰的主人立即受惊地绷紧了腹肌。
“会开吗?”赵复咬着他的耳朵问道。
“嗯。”邢毅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虽然对于其他虫来说,这类重型高速竞技类海上机械艇是需要经过特殊培训才能熟练驾驶,但对于一个能把机甲在宇宙空间里开出花来的战斗型军雌上将来说,就真的没什么驾驶难度。
“我自从驾驶飞行器坠毁后,就再没能通过这类驾驶考试,以后就都由你带着我玩吧。”
以后?还都让他带着他玩?
雄虫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他想要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心思百转,邢毅面色却滴水不露,他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赵复一眼,然后沉默地把护目镜戴上,直接一脚油门,这台机身流线型的重型高速水上摩托便伴随的巨大的轰鸣声,像一只机甲重炮般呼啸着飞射了出去!
劲风扫在耳侧,唤醒虫族祖先埋藏在基因里的对于飞行的记忆。
赵复的耳朵里一时除了风声与轰鸣,几乎再听不见别的声音。他像是有了一双翱翔在阳光大海之上的翅膀,眼前不断掠过蓝天白云与海天相间的美丽景色,攀升在不同高度的气流层中,任由风速带来自由与畅快的呼吸。
那是一种任谁都会控制不住想要呐喊的豪情沸腾,所有积堵在胸腔里的阴郁都会在这样的速度与激情下奔泻流散。
赵复的眼神一点点卸掉了阴沉,他狠狠的用力地抱着邢毅坚韧有力的腰,将头紧紧靠在雌虫宽厚温暖的肩膀上,就像是要从他身上汲取那一股对抗劲风的力量与坚毅,来摆脱困扰他许久的梦魇与曾经。
“对不起……”他低头轻轻道歉。
这句话很轻,狂风与引擎将它完全盖过,邢毅并不能听得很真切。但他却能真切地感受到,从背后抱上来的雄虫心脏处的跳动,与那处虫纹图腾的炙热,还有那随着风速一起肆意发泄出来的精神力中蕴含的几丝情绪。
赵复是在歉疚?对谁,是对他吗?
但说实话,邢毅并不觉得赵复有对不起他什么。虫族的雄虫都这样,他从没对此抱过希望,也就谈不上什么失望。虽然对方逼着他签署婚契有点霸道和莫名其妙,但从后面他意外怀上赵昇的情况来说,如果当时赵复没有找到他,说不定他后面还得为了虫蛋的灌溉自己送上门去赔罪。那时候的境遇指不定要比现在更糟糕。
何况之后他又任性地舍弃雌君的权利和义务,自顾自带着雄子住到军营万事撒手不管,赵复也没有对此给出什么惩罚,对比那些被雄虫或雄虫保护协会动不动就找上门施行惩罚的同僚和战友们,他是真的幸运了很多。
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这一段婚姻走到后期互不见面彼此陌路的地步,或许也并不只是赵复的错。
大概是眼前的美景迷惑了心神,邢毅突然就站在雄虫角度替对方委屈了一把。他觉得就虫族社会这个现状,赵复作为一只完全没有得到雌君任何哄宠行为的雄主,冷落某个木讷冷硬不知情趣的军雌,去偏宠那只温柔解意又外貌美丽的亚雌好像真的无可厚非。
突然的,就也有点控制不住内疚的情绪,想试着哄一哄赵复了,怎么办?
唱歌跳舞啥的他是不会,但如果赵复喜欢这类速度类极限运动,那作为军雌的他完全能做到投其所好。
邢毅这么想着,双手顿时将速度和油门提到最大,他拉起摩托艇的头部,熟练在几秒间操控着摩托艇呈圆弧状穿入云层,而后在摩托艇底朝上翻跃的时刻突然放开双手,用脚勾带着赵复一起从高空中快速坠落下来……
“!!!”震惊的赵复一下子没有崩住表情,狭长的凤眸整个都睁圆了。
', ' ')('但心态还来不及崩,他就被在高空华丽展开巨大双翼,稳稳将他接入臂膀的邢毅给惊艳了。那双巨大漂亮的半透明羽翼,反射着大海粼粼的波光,在他的视野内蛮横地划开两道金色剪影,仿佛从天而降只为来拯救他的神明,美得令人窒息。
胸口的虫纹燃烧地更加炙热,心脏先于身体给出了激动的反应,胸腔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炸开来,赵复忍不住反身环住邢毅的脖子,用力的,狠狠的,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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