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普通的纸壳飞机盒,既没有包装纸也没有缎带,很容易就能打开,像小双本人一样朴实无华。
萧骏拿出里面用报纸团垫着的一个最普通的白炽灯泡,灯泡下面连着一个银色的盒子,随着手指的接触,灯泡里面亮起了一条条细细的电光。
那是一个自制的静电球。
他居然把光送给自己当礼物。
萧骏捧着那个银色盒子对着上面小小的静电球垂头在客厅站了很久。一直到黄昏渐渐隐没,黑夜悄悄降临。他站在空荡安静的客厅里,对着窗外灿烂的城市灯火,心却像坠进了黑暗的冰窟。
纪念琪的话像一盆冷水,哗得一下浇熄了他一路的喜悦与兴奋,又像一记冰冷的耳光,把晕陶陶的他打了个醒。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对的。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一直以来最讨厌感情左右牵扯不清的不是自己吗?因为向往着纯粹的爱而拒绝所有人靠近的不也是自己吗?哪怕当年认定了罗星棋是直的,哪怕后来他有了鹿屿,也愿意一辈子什么都不说地守在他身边的那个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小双的心纯粹热烈,自己却用不干净的手握住了。
这是一种玷污,既玷污了自己对罗星棋的心意,也玷污了小双对自己的心意。
纪念琪的问题像鞭子一样抽在心上。他能给小双完整和对等的感情吗?他不能。他的心是一片废墟,他的感情也千疮百孔。
“萧哥,我想请你吃饭。”
“萧哥,明天的课你会来吗?”
“萧哥,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萧哥,能让我陪着你吗……”
永远是小孩儿带着光主动靠近他,可现在他却变成了自己最鄙视的那种人,利用着他的主动,去填补自己心里的空。
他活该一辈子在地狱,他不配得到小双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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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喜双坐在图书馆上自习,余光瞥到对面的空位上坐过来一个人,是个个子很高的的人。他的心忽悠一下子荡了个来回,脸刷得就红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眼去看。看过去之后那张艳得桃花似的小脸失望地垮下来,荡起来的心也归了位。
不是他。
那天晚上萧骏尚算克制,事后清理又做的仔细,小双输液之后吃了点东西又睡了一晚,第二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开始几天他还有点不大好意思,总怕在校园里遇到萧骏。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就脸红心跳,不分场合地起立致敬。他心里觉得跟萧骏靠近了好大一步。那晚虽然神智不是很清醒,但他依然感受得到萧骏入骨的温柔,耐心地像对着什么宝贝似的把自己一点点捧到天上……
可是几天见不着就又没出息地开始想他了,每天晚上翻手机却依然没有他的消息,对话页面上自己那侧堆满了重复的“早安”和“晚安”。没有任何回应。
萧骏就像消失了一样,别说偶遇了,课上也没能见到他。
考试季来临,产业分析不是专业必修,月初就结课了,也不需要考试,只要交一篇论文就可以。
最后一堂课上,本来小双还忐忑着,怕自己见到他会不好意思,可是一直等到老师在黑板上留过邮箱地址,下课铃声响起,他都没有出现过。
p大学霸荟萃,状元一抓一大把,无数尖子生在这里踢到过铁板,学会过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因此考试季向来没人敢掉以轻心,董喜双也一样。
好在他平时就爱上课,出勤率很好,上课又极其认真,既不打游戏也不追剧,除了学习没什么爱好,因此并不需要格外挑灯夜战地复习,作息时间倒也跟平时没什么差别。
他有点感觉到萧骏在躲着自己。
因为已经超过半个月没有见到过他了。问过鲁哥他们,说是有来学校上课的,那就是没有离开京城。
小双在一个周六的晚上鼓起勇气发微信给萧骏问自己明天能不能去他家找他玩儿,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他第二天坐地铁去了,没能敲开门。
可能真的是不在家吧。小双想着,可是当他在小区门口冰冷的隔离墩儿上坐着发愁的时候,却看见那辆熟悉的宝蓝色特斯拉从车库出口拐出来,嗖得一下就没了影子。
他猛地站起身来,呆呆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第一次觉得心里窜过一阵刀割样的锐痛,割得自己鼻子发酸,眼睛发疼。
为什么啊。
董喜双吸吸鼻子,在寒风中踢里踏拉地走回地铁站,默默地坐车回学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萧骏:你还说你不是炮灰攻?
纪念琪:你再这么渣下去我就攻给你看你信不信?
纪念宇:哥哥。(每次叫哥哥就是真的生气了。)
纪念琪:小宇!我瞎说的!就是吓唬他的!
第20章 情人节番外
罗星棋和鹿屿,萧骏和董喜双,纪念宇和纪念琪这三对情侣早就想找个机会一起出去度个假。别人倒都好说,只是纪念宇经常去东西两个基地执行封闭任务,一消失就是几个月,联系都联系不上,更别说要他出来商量行程了。
好容易今年春节有长休,又赶上情人节叠在春节假期里,简直天时地利人和,萧骏辗转托了几层关系订到日本小松一家千年历史的私宅温泉会所,六个人终于得以成行。
萧骏办事向来妥帖,下了飞机就有车来接,一路开到静谧的山间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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