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沈佑君在乔公馆中,每日除了偶尔下楼吃饭,她基本都在这间三十平米的客卧里度过。
三天前的夜里,乔景禹给她带来了崔志文的消息。
三名中共特派员一星期前就已被秘密执行了死刑。
这其中就包括崔志文。
听到噩耗的一霎那,她没有号啕大哭,也没有歇斯底里。
相反,她只是坦然一笑。
这些日子,她想的很明白。自己与崔志文之所以能走在一起,最大的原因是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并且都如此坚定。
他们早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不曾海誓山盟,却都互相答应对方,如若哪天有人先自己而离去,留下的那个务必要替对方继续他们未完成的事业。
他们的爱情,比起这世上很多掺杂个人利益的情感更要牢不可破。
沈佑君是欣慰的。
三天了,她不想再让崔志文拿生命替自己换来的时间耗费下去。
是时候离开了,到那些需要她的地方去。
她从床底下拉出自己的藤制行李箱,从箱子里的一叠衣物中抽出一封信展开来。
这封崔志文写给乔景禹的信,此时已成为了绝笔。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着信上的每一个字迹,眼中噙着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掉落,生怕它们会打湿手中这些好看的文字。
沈佑君小心翼翼地叠好信,拿在手中,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卧房内,季沅汐半小时前刚从“育德女中”回来,此刻她正悠闲地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
她微眯着眼,斜靠在阳台上的藤椅里。
明媚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脸上。白嫩的脸蛋上,被阳光照着双颊起了点红晕。
她的手捏着银色小勺,轻轻搅动着白瓷杯中的咖啡,心里正想着早上的事。
如若没有发生早上那些令人有些气恼的事,乔景禹帮了自己的忙,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当面感谢的。
可如今,这些话她如何张口?
不道谢,多少有些没良心。道谢,又觉得像是原谅了他的行为。
季沅汐不由地黛眉微蹙。
心下正有些烦乱,便听到一阵细弱的敲门声。
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过多会儿,敲门声再次响起。
她起身走到门口,一开门,便看到一身月白旗袍的沈佑君正站在门口。
在乔公馆休养了几日,沈佑君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些血色。此时,她虽未施粉黛,但气色看起来却比那会儿刚进乔公馆时要好得多。
“沉小姐?有什么事吗?”
季沅汐有些疑惑,这沈佑君自打进了乔公馆,几乎不怎么出房门,她们二人也鲜少碰面,此时她能找上门来,定是有事。
“夫人,能请我进去坐坐吗?”沈佑君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