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走了,应该是心如死灰了吧!
他从情窦初开,到情根深种,都只有她而已。可最后却是他自己把她给推走的。
办公桌的底下,是成衣铺刚送来的雕花玻璃匣子,里头是他早就为她定下的婚纱。来得太晚了,否则,他们一定能拍张幸福的合照。
他会把那相片贴身放在胸前的左兜,就算在战场上牺牲,她也会一直留在他的心上……
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季沅汐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她踉跄了一下,往墙上倒去。
“夫人!”梅小萍跑上前扶了她一把。
一早就知道乔部长不让放行的事,本就对他的做法颇有微词,现下看到夫人这副憔悴的样子,梅小萍更是义愤填胸。
“夫人,您还好吧?需要去医院吗?”梅小萍把她搀起来,关切地问道。
季沅汐一手扶着墙,一边被梅小萍搀着。她边往前艰难地迈着步,边笑着摇头,“不是什么夫人了,小梅,以后叫我沅汐吧……”
“这……这是什么意思?”梅小萍怔住了,她以为就是普通的夫妻拌嘴,难道竟发展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吗?
别说她不明白,就连作为当事人的季沅汐都不明白。一夜之间,什么少年感情,心尖宝贝儿,全都化为无可追溯的泡影。从此陌路,就是他们的结局。
“就是一别两宽的意思。”季沅汐冲她微笑了一下,握了握她的手,“希望以后还可以在别的地方见到你,谢谢你,小梅。”
因为这个地方,她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当天下午,季沅汐就从乔公馆搬了出来,除了一些衣服首饰,她并没有像离婚协议书写的那样,带走他的财产。那把他曾经亲手交给她的银行钥匙,她也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既然选择了分开,那就不要在这些无谓的俗事上还有所牵连。
穗儿哭着要和她一起离开,她没有同意,因为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婚姻,而去影响他们的感情,穗儿也该有自己的生活,阿进是个不错的托付。
她陪白驹最后玩了一次球,她把它抱在怀里,她说,他们没有孩子,权当给他留个念想。她也有一只,从他旧宅里拿来的羊脂白玉狗她还留着。她说白驹,想你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看。
妮子是要和她一起走的,她也觉得自己有责任要把这个孩子带在身边。董则卿在黄昏的时候,开了车来接她,她笑笑说,“我才是净身出户吧?最后连陪嫁丫鬟都搭了进去。”
董则卿没有同她说这些,他只告诉她,日本人已经炸毁了东北的一段铁路。而这则消息正好和他们的离婚启事登在了一个版面上。
有钱有权的人家都在纷纷往外跑,中国大部分地区很快就会被战火覆盖。
他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英国是不能去的了,因为需要穿过满洲里,而日本人正在那里叫嚣。他们需要去美国,夜里的火车先去上海,没有时间让她多做考虑。
她说,听他的安排。季家的事已经有了转圜,父亲和母亲也会带着家人暂避新加坡,她在这里已经没有了牵挂,就算不是避难,出去看看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嘴上说着没有牵挂,却在离开之前,把衣柜里的军装都拿了出来,在里侧都缝上了她求来的“平安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也开始信了这些,他要知道的话,看到别扭的针脚,应该会嫌弃的笑她吧?
夜里11点的火车,他们走得很隐蔽,她总觉得他会来送她,一直望着窗外……
ps:
三爷来了没有?我不想说,你们随便猜猜,没有答案(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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