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灯会回去了之后,陆凌川每晚都会偷偷地在自己睡下之后给他递送灵力,这点秦鹤洲是知道的。
因为系统会帮他记分,每晚积分都会一百一百地涨,就比如今晚,
月光借着窗户斜斜倾泻进来,铺满了一地,在听到门扉传来的轻微动静之后,秦鹤洲立即闭上了眼,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下巴,以免装睡露陷。
下一秒,一道人影拢在他的床边,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兰草香气。
那人随即坐在他的床沿,手从被子里探了进来,带着一股微凉的触感,抓住了他的手腕。
似乎是因为刚从外面进来的缘故,陆凌川的指尖很凉,他的这双手是用来握剑的,秦鹤洲见过他平日里练剑的样子,他的剑很快,透着一股抑不住的杀意,若他真想取人性命的话,世上很少能有人能活着从他的剑下离开。
陆凌川二十五岁那年,魔教的众人围住了三清教,当时三清教面临着数十年来最大的危机。
而陆凌川,他独自一人,在那枫崖山的山巅之上,用着这把剑,将那魔教教主斩于剑下。
用了不过三招。
他这一剑解了三清教之围,也造就了他在修真界的名声。
提到陆凌川的剑术,没有人会不露出叹服的神情,至于那双握剑的手,则没有人会希望对上它。
可秦鹤洲却觉得陆凌川的这双手生得极为好看,骨节分明,手指纤细而修长,他的皮肤很白,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而此时那双手正搭在自己的手腕上,触感像一块温润的玉。
陆凌川顺着他的脉络输送完灵力之后,抽回了自己的手,帮他掖了掖被子,然后他并没有走,而是在床沿又坐了一会儿。
陆凌川静静地望着秦鹤洲的睡颜,不知为何,他睡着的模样看上去也不太老实。
想到这,陆凌川下意识地勾了勾嘴角,指尖轻触过对方的脸颊,将一缕发丝撩了下来,随即便起身离开了。
在陆凌川离开的那一瞬,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明亮的双眸中一点睡意也无。
秦鹤洲下意识地抚过自己的手腕,那上面还残留着对方的余温。
【恭喜宿主获得100个积分。】
系统出声道。
秦鹤洲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虽然陆凌川每晚渡给自己的灵力不少,可这些不够,远远不够。
他需要十万积分才能通关,每日渡送这么多灵力的话,起码需要三年左右。
可按照巫章飞的说法,这心魔引每月发作一次,他最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他需要的不是陆凌川每日渡送的一点灵力,他需要的是陆凌川的灵根......
想到这里,秦鹤洲的思绪变得有些乱,睡意全无,可一想到第二天清晨他还要参与那狩猎大会,他还是闭上了眼。
最终伴随着繁杂的思绪,他进入了梦乡。
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他跌入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梦境,在梦境中,他似乎又回到了现代,在那里,一直有一个人在唤他“阿洲”。
那声显得很亲昵,但既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他的朋友,秦鹤洲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他想追上去看个真切,可在伸手的一刹那,那人就化作一道烟雾散开了。
这个梦做得他很累,清晨十分,他费力地眨了眨眼,才从床上起身去参加那狩猎大会。
因为起得晚的缘故,秦鹤洲几乎是最后一个到的。
他去的时候,其余几十个参赛选手基本已经到了。
狩猎大会的聚合地点在南山后山的那片竹林里,而狩猎范围则是整座山头。
少年的修道者们穿着白色的骑射装,白衣在翠竹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他们的袖口利落地束起,手上挽着弓箭。
然而秦鹤洲一眼就注意到,在这人群中有一人显得十分“鹤立鸡群”。
那人穿衣一身灰不拉叽的道袍,这次倒是没有打补丁,但衣服看上去很旧、很寒酸,那人看上去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秦鹤洲认得他,他就是前几天害得自己“赢了”比赛的叶闻哲。
这怎么可能忘得了?
在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刹,叶闻哲好似突然睡醒了一般,连眼睛都睁大了,他甚至顾不上还放在一旁的弓箭,直接跑向了秦鹤洲。
秦鹤洲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冲到自己身边,然后开始......
疯狂地朝自己眨眼?
叶闻哲一边朝他频频眨眼,一边故作神秘地说道:“秦兄,你懂我意思了吗?”
“不懂。”秦鹤洲看着他皱了皱眉,往外挪了一步,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见状,叶闻哲又赶忙凑到秦鹤洲面前,眼睛眨地更频繁了,眨完左眼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又开始眨右眼,脸上挂着一副“我知道你明白我意思”的神情,
“秦兄,现在懂了吗?”
秦鹤洲挑了挑一侧的眉,回以一副“我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意思的”眼神,可对方显然没有悟,仍在不停地冲他眨眼。
秦鹤洲怕今天剩余的时间会一直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度过,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懂了。”
下一秒,他拔高了音量对身边的一个裁判喊道:“这里有一个选手眼睛发炎了,他要退......”
一个“赛”字还没说完,他就被叶闻哲拽着胳膊拖到了竹林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