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听着外面实在不成样儿了,扯着嗓子喊道:谁再嚷嚷一句,都下去领罚!
丫鬟瞬间屏住气,憋住了哭腔,拿袖子抹了抹泪,除了眼睛有点儿红,压根儿瞧不出来她方才哭过。
这姑娘可以啊,变脸儿比他都快。卫司看得直点头,大声哭了一句,然后压低声音:能再哭会儿不,等她出来后,肯定没事儿。
丫鬟吸吸鼻子:不成,就是看你长得好看,我才帮你扫地的。哪成想到了这个地步,真是一点儿色.心都不能有。早知道会这样,你就是长成画里的人,我也不帮。
说完后委屈地瘪了嘴。
卫司噎住,不再看她,继续扯着嗓子哭嚎。因着一个人的声音,比原来小了不少,他又是个男的,没女的声音尖细。这么一来,就费了不少力气。
丫鬟站起身子,走了几步,离他远一些,跪下。
里面又喊了一声:赶紧拖下去领罚!
丫鬟犹豫着起身,又听见:不是你,是他。
卫司跟没听见一样,身子靠着门,继续嚷嚷,忽然停下来,轻声说着话,带着丝沙哑:我嗓子若是喊破了,还怎么逗你笑。你快些出来好不好?这些天,我夜里睡觉,梦里都是你。
薛娘在屋里仰着头,说道:我长得这么好看,你不梦见我,还能梦见谁。
卫司噎住,继续哭。
他这回哭的太突然,薛娘还在那儿等他说话,结果被吓了一跳,叹口气,捂了捂耳朵,走过去开门。
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回头看了眼陆墨。冲他使了个眼色,陆墨苦着脸走过去。薛娘连忙往一边儿走,拿着点心跟茶杯装样子。
陆墨叹着气把门打开,卫司靠着门,一下子往后倒。坐在地上的屁股一扭,瞧见是陆墨开的门,弯了弯嘴角。
总是爱做这些面儿上的事qing。
听见她带着怒气说话:谁让你开门的,我就吃块儿点心的工夫,用得着你替我做决定么。
陆墨没好气,反正是在卫司面前演戏,不用像刚才一样拘着,皱着眉说道:他在外面嚎成那样,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把这事儿解决了,再来叫我。
说完就赶紧往外走。
薛娘愣在原地,什么时候转了xing儿。卫司看了看她的脸色,垂了眼睫,问道:你俩真凑一块儿了?
薛娘回过神,瞥他一眼,垂着眸子,压根儿看不见他什么qing绪,爱答不理的背过身去:你这话问的有意思,前些日子都要成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卫司嗤笑一声,走过去看了薛娘一眼,她别过头,又弯下腰凑过去,薛娘仍是躲。他不耐烦地把薛娘搂住,皱着眉说道:安生点儿,我这会儿嗓子还难受着,叫了半天的门也不开。
薛娘把他手拍开,从身上下来,刚要说话,就被他捂住嘴,卫司说道:我可不想吵架,到时候把我bi急了,又随口骂了一句,你再把我派去gān苦差事,我可就真没法活了。
再说了,我又不是骂你,就是气得狠了。
薛娘不理他,挣脱开,站直了身子说道:你自个儿记xing不好,就觉得我也一样?前儿才吵了架,这会儿就嬉皮笑脸的。我可没那种本事。赶紧走,事儿还没过去。
卫司叹了口气:那你把我放回去。
薛娘抬眼看他,不吭声。
卫司烦的直皱眉,嘟囔了一句:真够麻烦的,不就是当皇帝的事儿么,大不了我当一天你当一天,轮流着来。
薛娘抿着唇把他推出去,不再让他扫院子,又派了别的差事。瞧见他吊儿郎当的背影,再想起方才他说的话,终是没忍住,弯着眼睛笑了。
旁边等着请罪的丫鬟看见,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回安排的差事是跟山寨当兵的一块儿共事,卫司负责给他们做饭。那些人刚知道的时候,心里一凉,他们体力消耗大,全指着饭菜。让卫司这么个大将军过来做饭,能好吃么。
他们寨主也是,自个儿跟相好的闹别扭,把他们拉下水算怎么回事儿。没想到的是,卫司做的饭还挺香。舌头满意了,心里也就舒服了,瞧着卫司也顺眼起来。
吃饭的时候断不了跟他说几句话,他也是笑吟吟的,跟以前打仗时那股清高劲儿完全不同,反而让人觉得亲切的很。
没过几天,就拍肩膀称兄道弟了。
当然,这些都不敢让薛娘知道。但是哪有不透风的墙,陆墨在知晓薛娘让卫司给当兵的做饭时,就觉得不对劲儿,他如今虽然没法子施展功夫,可万一趁人不注意,撒点儿药进去,可怎么办。
薛娘一再跟陆墨保证,说肯定没事儿。他这才不问了,可心仍是悬着。这会儿又见卫司跟山寨的人套上了近乎,脸色更是难看的很。
薛娘看着陆墨激动的神色,喉咙咽了咽,让他坐下。刚要开口,就又见他蹦q起来,冲她说卫司怎么怎么样。
安抚着他的qing绪,坐下。
又起来嚷嚷。
薛娘皱了眉头:坐下!
陆墨满脸不悦地坐在凳子上:你就说这事儿怎么解决,谁当初跟我保证来着。
薛娘叹口气,想着怎么跟他说。卫司跟她之间已经成了死局,只能想个法子破开。她既然不能跟卫司合作,那就只有让他自个儿琢磨主意,把乾坤寨的人给拉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