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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睢大呼小叫狼狈不堪的跑进来,连帽子都跑丢了,痛哭流涕道:“圣人,皇上在祭祀途中不幸掉落悬崖,生死不知……”
“圣人?”
连晚在玉琴的呼唤声中回神,正好对上她担忧的目光。
连晚扯了扯嘴角:“无事。”
她看着玉睢,问:“秦王进宫就是说这个?孔太尉呢?可有人去找?情况如何?”
玉睢道:“眼下朝堂乱了套,各处人马乱纷纷,找是找了,许是没有结果。”
想也知道,若是找到了,肯定会说找到。
玉棋匆匆过来:“圣人,孔钟正与徐含章求见。”
连晚让快请。
徐含章跟孔钟正在宫门口跟秦王遇上,不得不寒暄。
秦王一脸忧愁:“刚才圣人得了消息,恐怕心情不好,你们进去后还应多宽慰宽慰圣人才是。”
钟正心里怒极,秦王掌管京营,皇上出事,不去赶紧找皇上,反而来宫里吓唬妇孺。
徐含章连忙挡在他前头,躬身给秦王道谢:“多谢王爷提点。”
秦王看着他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你是蒙先生的大弟子,也该到了明珠出匣的时候,本王很看好你。”
这一手挑拨离间使的炉火纯青,只不过钟正并没有被激怒。
孔太尉的教导还是有用处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是有利可图,并不是不能俯就。
只是年轻人么,到底胸中多了几分意气,凭他秦王多么能干嚣张,钟正心中也不大服气罢了。
连晚一见了两个人,先说了免礼,然后不待两个人说话,就直接道:“皇上祭祀之前,有一夜,本宫梦见蛟龙盘旋在腹部,当时只是轻微有感,而今日子过去了半个月,应该是有了。”
孔钟正顿时忘了自己来的时候提前想好的话。
徐含章则想,皇后娘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连晚看他俩表情,就有点失望,年轻,还是太年轻了。
她需要他们给建议,谈条件,或者成为权臣,或者成为辅臣,或者摄政,但这俩人目前看起来都不够资格。
连晚说完就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这两个人跟林家兄弟还又有所不同。
虽然她已经跟林家兄弟有了先前的那些纠缠,可是他们两个就像两棵已经成长起来的大树,对于她来说,是遮天蔽日,能阻碍她生长的。
即使是有过救命之恩跟肌肤之亲,林郅照旧想杀了她,不是么?
肉体的关系靠不住,这是她血泪教训总结出来的经验,她不会再继续犯这样的错误。
而徐含章跟孔钟正虽然年轻势弱,可是,她相信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会很快成长起来。
果然,她的沉默令两个人各自开始在脑海里飞速的考量起来。
孔钟正的那一丝犹豫在回想起秦王的嚣张的时候就彻底的被碾碎消失了。
徐含章是大师兄,沉稳些,冷静地提问:“圣人有孕的事,可有其他人知道?”
连晚摇头:“日子太浅了,正好赶上祭祀礼,我本来想等皇上回来再告诉他的。”
徐含章看了孔钟正一眼,慢慢道:“圣人还应好好保重身体,切勿忧虑太过。”
孔钟正这会儿下定了决心,也道:“圣人放心,臣回去就跟太尉大人提起此事,事不宜迟,还应早做安排。”
他想的多,这会儿已经想到,无论如何,连晚肚子里头都必须生出一个“龙子”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要预备一些待产的孕妇,到了圣人生产的关头,好确保万无一失。
连晚听明白他们俩话里的意思,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将自己的意图表达出来。
“我有预感,皇上定然无恙,希望两位师兄安排人手,不要放弃寻找皇上。”
徐含章听得眼前一亮,立即道:“圣人说得极是,臣回去便照做。”
钟正也点头。
连晚脸上这才露出一个笑容。
钟正正好要抬头说话,不意一下子看到了,顿时呆住。
连晚神情保持不变,假装没有看出他发呆来,她坐在上首,规规矩矩,一点也没有做圣人的气势,反而像个亟待众人保护的小娇娃。
钟正从前以为她是林氏兄弟的禁脔,后头又认识她以色侍皇帝,而今日这一面,令他完全的推翻了自己从前的想法。
徐含章没有看见,还在那里继续说:“臣回去之后就联络皇上的忠臣心腹,最好能令圣人临朝,不叫秦王继续染指朝政……”
连晚点着头,轻声但坚定地道:“一切就托付给两位师哥了。”
说着,站起来给两个人行礼。
徐含章忙道:“这是臣的本分。”
钟正却抬脚差点迈过去去扶她,好在徐含章的声音及时响起,令他到底克制住了。
寻找皇帝的那边一直没有新的进展,不过也没有找到皇帝的尸首,算是不幸
', ' ')('中还给人留了一线希望。
连晚是真觉得皇帝不会死。
通过她这几次进度推动,皇帝应该也是一个坎,而身为“坎”,不会自己消失。
连晚本来想让这两个人回去,想了想,干脆留他们赐饭,然后饭桌上跟他们讨论明日对朝堂的应对。
徐含章道:“肯定有人会提出让秦王监国。”
孔钟正点头:“不错,秦王先前就笼络了很多人。”
他看向连晚:“从前皇嗣不丰,才助长了秦王的野心,不过圣人放心,日后我等自然维护正统,不叫乱臣贼子得逞。”
连晚道:“两位师哥对我的维护我都记在心里。尽人事才能听天命。我们先说说明日的事。”
她跟徐含章、孔钟正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头脑风暴会议。
一点点的将秦王会有的反应,而他们这边应该有的应对都捋顺了一遍。
徐含章跟孔钟正都非常兴奋,吃完饭就迫不及待的告退,回去安排事情了。
秦王本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安排了人为自己造势,在朝堂上提议让他监国。
但没想到,没等他的人开口,就有人提起他来。
“皇上不在,朝堂国事却耽搁不得,秦王掌管京营……正改有秦王监国。”
虽然不是自己一方的人提出,但秦王还是很高兴,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谦虚地道:“小王忝居高位,能力有限,实在难堪大任。”
“臣以为王爷监国不妥!”有人出列,高声道,“王爷虽然过于自谦,但说的也有道理,更何况徐大人之前也说了,王爷掌管京营,如今皇上祭天途中失踪,京营负责出行安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再让王爷监国,岂不是有监守自盗的嫌疑?!”
秦王勃然变色,而之前提议秦王监国的徐大人却一言不发,再没有反驳。
这时候,卫国公林郅突然道:“皇上不在,还有圣人,常言道夫妻一体,何不请圣人临朝暂时摄政?等皇上归来,一切也用不着交接。”
孔太尉立即道:“卫国公说的有道理,臣附议。”
位居朝臣队伍最末端的徐含章跟孔钟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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