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帮她也就算了,还幸灾乐祸的在看她的笑话。
被陆正卿一笑,淳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道:“你们别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我相公可是锦衣卫,想查你们还不是易如反掌,到时候我雇几个人,守着城门口宣扬你们俩的破事,我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俩在树下苟合,再让人画本春宫册免费派发,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苟合的淫荡样子,让你们,乃至你们全家,全族都抬不起头来!”
“你!”姑娘没想到淳安会突然威胁他们,更想不通她执意打听他们的事情做甚。
“我什么我,你们今儿就算死了,托梦都得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我,不然我把你俩一个烧了,骨灰撒进江河里,一个扔进山里喂狼,叫你们做鬼都天各一方。”
姑娘到底年纪小,还是被淳安吓唬住了,不情不愿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男人叫杨淇,是附近村庄的猎户,姑娘叫万柔,是安文县县令万百山的女儿,自小住在京城姑妈家里,姑父是翰林院七品编修徐志林。
约莫两年前,万柔去月老祠求姻缘,下山时见山花烂漫,便与丫鬟去摘,谁知行至半路碰上了只疯犬。
被疯犬狂追,她们吓得四处逃散,她一人落了单不说,还一直被那只发了疯的疯犬追着。
也就在这个树林子里,在这棵树下,她被疯犬追上,眼看就要被咬,突然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射死了疯犬,救她的便就是杨淇。
初见便是救命之恩,她心中感激不尽,杨淇却是红了脸,背过了身去,她才发现,在逃跑时身上衣裳被树枝勾破了不少,一只胸脯都露了出来。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第一次就被他看了胸,后来也是他帮她找到丫鬟,送她回的家。
不知道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是因为身子被他看了,总之从那次起,她就时时刻刻在心里想起他,忍不住借拜月老的说辞又去了那树林子里。
这回没有再碰到疯狗,也没有碰到他,她上次忘了问他住在哪儿了,只能等他来找她了。
这一等便是一季叁月,从春天等到了盛夏也不见他再上门来,她想,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了。
夏天姑妈新买了个庄子,那庄子依山傍水,微风徐徐,十分适合避暑,一入叁伏天,她便与姑妈她们去了庄子上避暑。
庄子不大,她住的房间挨着厨房,大早就能听见厨房开火烧饭的声音。
那天一早,她又被厨房的锅碗瓢盆的声音吵醒,正想唤丫鬟进来时,就听见了他的声音,赶紧往外看了一眼,果真是他。
原来他家就住在庄子附近,平时在山上打猎时也会打些柴卖。
那是他们第二次见,她急匆匆出来见他,未梳妆,未打扮,鞋子还穿错了脚,而他,又红了脸。
那之后,她每次等他来卖柴,卖野味,两人每次远远看一回,没有说话,便知彼此心意,然后她偷偷让他晚上来,偷偷往后门来,隔着门与他说了一宿的悄悄话,她也不记得究竟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那晚隔着门与他背靠背坐着,隔着门与他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了,他看门外的星星和月亮,她看门里的星星和月亮。
他们瞒着所有人好上了,她尝试着将此事透露给姑妈,她想要嫁给他,然而姑妈一听就怒了,不仅禁了她的足,更惩罚了她身边的丫鬟,再不准她与杨淇往来。
她知道父亲将她留在姑妈家里是想她日后能在京城找个好归宿,可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些个油头粉面,自以为风流潇洒的公子哥,她喜欢杨淇,喜欢他的笑容,喜欢他的羞涩,喜欢他的纯朴,喜欢他的一切。
“我只要想到余生不能与他在一起,就觉得人生无望,与其嫁给个不喜欢的人苟且活着,不如与心爱之人一同死去。”
淳安没有深爱过一个人,不明白她这要死要活的感觉,只是听她说起往日美好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羡慕了一番,下意识看了看陆正卿,她好似没机会再体验这种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