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添了杯热茶给她,瞧着那花瓶道:“已经五日了,越姑娘始终没来过,阁主……要不要先回去?”
孟青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游移在远处的碧蓝云天,声音轻轻的:“万一我走了,她又来了呢?”
蓝心叹口气:“可您每日赶过来身子会吃不消的,伤势本就一点好转也无,这外头风又大,这般劳累对您没有好处。”
孟青未置可否,忽地问道:“师映容这段日子忙什么去了?”
听她突然问起师映容,蓝心神情一紧:“不知。”
“你会不知?”
“她应是回花月舫去了,估计被什么事耽搁了去。”
“怕是盘算着怎么对付我。”
蓝心稍显慌乱,不敢再言。
她分明是立在孟青侧后方,可孟青却像是将她的表情悉数看进眼里似的,轻笑道:“你紧张什么?”
她若是问点别的,蓝心倒还可以回答一二,可她偏偏来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这就不好回答了。
说不紧张就是撒谎,说紧张又表示知道师映容可能会有不好的举动,怎么都不好说。
蓝心为难,但也只得镇定道:“属下是怕说错话惹阁主动气。”
孟青淡淡道:“知道我为什么回来这么久都没对她问罪么?”
蓝心半跪下来,摇头:“请阁主明示。”
孟青侧脸看了她一眼:“她该庆幸有你这么个好师妹。”
蓝心诧异。
好一会儿,她才忐忑道:“阁主的意思是,您是因为属下才……”
话只说了一半便没说下去了,她不敢高估自己的分量,孟青会因为她放过师映容?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可笑,更遑论让孟青听见,岂非丢人现眼?
可她话音才落,便听孟青道:“不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顿了顿,“不然我可会要她好看。”
所以那天她只是太过虚弱,并没有真的晕过去?而自己和师映容的对话她全部都听到了?
蓝心愕然。
平生第一次,孟青竟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脸上噙着淡淡笑意:“念在你忠心护主,我饶她一次,可她若还想来第二次,你可要好生劝诫了,那时我不会再手下留情,明白么?”
感到头顶那只手在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发梢,蓝心浑身僵硬,闻言愣愣地点了点头:“多、多谢阁主……”
“你怕什么?”见她好似被自己的举动吓到,孟青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和桑儿年纪相仿,都还是小姑娘,她之前说我不会善待下属,我便学着去尝试,可看你这样子,仿佛很不适应?”
何止是不适应,自家阁主杀人都比摸头要来得亲切,这举动实在可以称得上是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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