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落下。
“想我十二岁入朝,如今五年过去,始终没能参透,为官之道。”
郑十安轻笑了下,拿起了一枚黑子,声音不高,“这为官之道,唯之何须舍近求远,大可向右相取经。”
宋唯之的父亲便是当朝右相。
大周朝廷左右相互相牵制,中有御史台,本是三足鼎立,可如今御史台明显倒向了左相。
左相在朝中党羽众多,又深谙皇上喜好,深的皇上信任。
而右相洁身自好,屡次直言劝谏,树下了许多政敌,却能屹立数十载不倒实非易事。
“老师,有所不知。”
看着棋局,宋唯之突然沉默了下,片刻后道:“家父曾向皇上进言,百姓税负过重,今有战乱四起,民不聊生,安抚民众是重中之重。”
郑十安点头:“此话甚是。”
宋唯之便笑道:“大周粮税按人头征收,家父认为改由按照田地倾数征收更合理,坐拥许多良田的富商需要多缴税,而仅有薄田的百姓承担的税收也能减轻些。”
听完,郑十安目露深思,叹了一口气,看向宋唯之说道:“你父亲倒是曾和我提过这个。”
“可是几次递上的折子,皇上看都没有看就驳回了。”
景炎帝已经多日不早朝,朝中折子都是秦左相批示的。
院中竹林随风而动,发出簌簌声,鸟鸣声清脆悦耳,与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在耳边交汇,不多时棋盘上黑白棋子布满棋盘,错综密布。
良久,郑十安问道:“皇上如今可是在行宫?”
宋唯之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唇角一勾,在棋盘上落下最后一个棋子,“看来老师心不在焉,唯之侥幸小胜了一局。”
“哈哈!”
把棋子放回棋罐中,郑十安笑道:“唯之的棋艺精湛,老头我是虽败荣焉。”
宋唯之浅浅一笑,说道:“学生方才在想赵姑娘说的那句话,一时有些心得感慨。”
郑十安眸子轻闪,问道:“是哪一句?”
“倘若大厦将倾……”
声音很轻,一出口便掩在了徐徐清风中。
郑十安抬抬手,示意小童把棋盘收起来,待那小童退下之后,意味深深的看了宋唯之一眼,“大厦倾,或是不倾,都有其定数,人只如沧海一粟,顺其自然罢了。”
宋唯之缓缓道:“老师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按这倾斜的趋势,老师所求的自然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郑十安脸上笑意一收,目光如炬地盯着宋唯之,沉声道:“这想法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