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死了。”
“……”
父亲嗫喏着唇,眼神黯淡下来,久久没有言语。
过了许久,又道:“唯之,你去找御史台张大人,我怀疑这事和吏部的人有关……”
静静的听着,直到狱卒不耐烦的来催促,父亲才欲言又止的看向他,“唯之……”
郑十安曾问他,他认为治国最重要的是什么,当时他见过路边的乞儿,见过疯狂的赌徒,见过富裕的氏族,他答说民生,万民该生而平等。
郑十安笑着摇头,“人生有三六九等,何来平等?”
“先有贤臣,而后有君,唯之,你父亲希望你能做一个流芳千古的贤臣。”
“老师呢?”
“我……”郑十安意味幽深的笑道:“我想避世而处,当贤臣的老师。”
查清真相花了很久,水落石出之后,丞相因为年迈体弱,死在了牢狱里,父亲洗清了冤屈被释放,带着他去向景炎帝谢恩。
父亲按着他跪在厚厚的积雪上,一身明黄的景炎帝手捧暖炉,搂着娇媚的宠妃坐在銮驾上,居高临下的看向他们。
淡淡道:“爱卿受苦了,你是丞相的得意门生,忠厚仁义,由你来接替丞相一职,朕便稍许宽慰了。”
“臣……”
父亲满脸惶恐,眼含泪光,重重的叩了个头,“臣定不负皇恩!”
雪真凉啊,埋着的脸舔了一口雪粒,在銮驾里一定很暖吧?
从那个位置看到的风景一定更美。
人生来就有三六九等吗?望着远去的銮驾,他想着,为什么坐在里面的就非他不可呢?
☆、宋唯之番外二
隔年,他成了最年轻的秀才,说实话,那些试题对他几乎没有难度,就连景炎帝在殿试上问他的问题都很可笑。
措辞稍微复杂,景炎帝就会不耐烦。
他十分怀疑景炎帝有没有听明白他的回答,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殿试结束后,景炎帝点他为榜眼,破天荒的对他大为称赞。
然后,往家里递拜帖的人越来越多了。
那时的父亲成为了右相,官职仅屈居于一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