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应当要学会的如何做一盏明灯。
关书博见他出神,便又换了话题,“对了头儿,老将军的事军中都听说了,头儿,节哀。”
忽然说到父亲身上,沈辞颔首。
戴景杰也道,“头儿,没赶上见老将军最后一面,也是要保家卫国,老将军会理解的。”
“将军,方四伏方大人来了。”有禁军侍卫前来通报。
方四伏?沈辞才回京,不知方四伏来禁军大营的缘由,但今日他去丽和殿的时候,正好见方四伏同京兆尹从丽和殿中才见了陈翎出来。
关书博道,“头儿,京中每四年一度赏月宴,今年正好是。方大人在礼部正好负责此事,赏月宴当晚,京畿安危都是禁军在负责,早前方大人是说今日同京兆尹入宫面圣,初步的方案定下来,就同禁军谈布防之事,眼下来应当就是此事。”
“辛苦了。”沈辞拍了拍关书博肩膀。
此事关书博同方四伏在对接。
戴景杰则同沈辞一道,沈辞不在,禁军中也积压了一堆不好处理,但是不怎么紧急的事,眼下沈辞回来,正好可以逐一看过,陆续处置了。
沈辞同在禁军大营一不留神就呆到夜深了,全然没有察觉。
“我入宫一趟,明日再说。”沈辞起身,戴景杰应好。
都这个时辰了,阿念和山海应当都睡了,沈辞快马加鞭,但等到朝阳殿的时候,方嬷嬷是说太子睡了许久了。
沈辞分明在朝阳殿和名扬阁照看了会儿阿念和山海,再往寝殿去。
等到寝殿时,是云池值守,“将军,陛下歇下了。”
这个场景不算陌生,在立城的时候就是。
沈辞看了云池一眼,云池怕他误会,悄声道,“陛下没说,不见沈将军。”
沈辞看了看殿中,又忽然想起盛文羽早前的话。
——你一直跪在那里,你让天子见不见你……你从来没有站在天子的立场考量过事情,你总是如此……她处处顾及你!你顾及过她吗!
她早前来立城闹那么动静,是为了消除京中的风言风语,所以今日在丽和殿,她同他说晚些再说。
他回京,京中自然多少双眼睛看着。
沈辞收回思绪,朝云池道,“不用了,我过来看看就好,替我给陛下。”
云池诧异从他手中接过那枚草编的蚱蜢,云池应是。
而后,见沈辞背影离开了殿中。
早前,师傅不是这么说的……
云池的师傅就是启善,启善是同他交待过,在宫中,沈将军要出入何处,陛下都是允的,当问的问,不当问的不问。
但,云池又错愕看了看苑外,沈辞已经走远。
云池入了殿中,“陛下。”
陈翎是没歇下,只是早前同他说,有人来就说她歇下了。
云池将那枚草编的蚱蜢双手呈上,“陛下,沈将军方才来过了,说将这个给陛下,人就走了。”
陈翎伸手接过那枚草编的蚱蜢,目光微微出神。
——沈辞是不是恃宠生傲,陛下应当能判断。京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为君者,一旦偏颇,如何让朝臣信服?既然是天子近臣,就更应当知晓轻重,不轻易置天子于风口浪尖处。
陈翎看着那枚草编的蚱蜢,今日,她说歇下了,他算有分寸。
隔了这么久,他心中应当慢慢有数了。
她宁肯这个时候晾他,让他多冷静思忖,也比让他日后在旁人跟前再栽跟头强。
他要何时才会想明白。
他要同她在一处,要约束和警醒的越多……
***
回了沈府已经将近子时,他去立城,府中的下人也都在,沈府一直有人搭理。
既然他先入宫,而后又去了禁军大营,小五先回了府中,府中知晓他回京,都已经收拾搭理过一番。
明日还要早朝,他今日也确实累了。
“将军!”小五是见他面有倦色,这一路,因为府中的事,将军一直脸色不大好,回了京中,小五原本以为将军见了天子会好些,但好像还是同早前一样。
“有些累了,有事明日再说。”沈辞宽衣。
“哦。”小五就提了句,“对了将军,平南侯世子晚些来过,等了将军好久,一直没见将军回来便先回去了,说明日再寻个时间来见将军。”
凡卓?
沈辞轻叹,倒是将凡卓忘了。
他回京,凡卓是会来见他的……
今日才回京,就忙晕了,那明日再说,沈辞朝小五道,“知晓了,你也歇着吧,这一路都在赶路。”
小五应好。
待得洗漱完上了床榻,沈辞躺下,脑海中还莫名想起盛文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