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衫刚刚升起的怜爱之心在看到苍越那张脸后又打住了,人家是不世出的天才,年纪轻轻便位列顶峰,还轮得到她怜爱嘛。
苍越低下头,掩饰住他弯起的嘴角。
景月衫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惜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他心中顿时悟了,然后主动开口。
“我自幼便一人生活,从未有过朋友,父亲母亲只顾自己快活,也从来不管我,今天还是第一次与人一起吃饭……”
景月衫再次:“……”他越说越可怜,我的怜爱之心快要抑制不住了怎么破……
苍越再接再厉,“父母百年前双双离我而去,我在这世间再无亲人。父亲怜我,临终前给我定下一门婚事,盼我日后夫妻恩爱暖我孤寂,哪知……”
他叹了口气不说话了,只是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语气生硬的强行扭转话题。
“不说这个了,生火吧。”
景月衫已经无语到了极致,这男人真是逮到一点机会就不放过。
然而明明已经看穿他的真实目的,她心里却还是酸酸涩涩的,怎么抑制都抑制不住。
过了好半晌,她叹了口气,掐指生起一团灵火,将串好的肉串悬在火上来回翻烤。
香气不一会就溢了出来,叫人闻着食指大动。
阵灵从苍越的袖口里挣扎着钻了出来,望着在火上翻腾的肉串口水直流。
“好了没有,快点。”
“马上好了。”
景月衫麻利的在肉串上撒上佐料,第一个递到了苍越手中。
“吃吧。”
阵灵在一旁嘟嘴,“我也要。”
景月衫不理他,把手中的肉串往苍越那边送了送,“快拿着。”
苍越接过来,咬了慢慢一大口,鲜嫩的味道在嘴里爆开,不知道是不是肉串太烫的缘故,他只觉心里暖暖的。
景月衫作为烤肉的主力,忙前忙后将整只鹿肉都烤完了,这才坐下来歇歇。
“给你。”
苍越将一片荷叶往她这边送了送,荷叶上堆满了已经烤好的肉串。
“你怎么不吃?”景月衫惊奇,这都是方才她特意给他烤的。
苍越拿起一根肉串递给她,嘴角带笑,“一起吃。”
景月衫笑了,接了过来,坐在他对面,“好。”
空气中的气氛逐渐变得不一样了起来,阵灵实在受不了这俩人的话里话外的黏糊劲了,猛地站起来宛若一阵风一般跑了。
这俩人现在瞧着情浓,其实内心的想法南辕北辙,奈何他的提醒大傻逼根本不听。那就由着大傻逼碰个头破血流吧,到时候就知道他说的真对了,阵灵得意的想。
灵火渐渐熄灭,面前剩了大把的竹签,俩人的谈话氛围也转为轻松愉快。
苍越心中熨帖,他拿出当初定亲的那枚玉佩,眼中的光亮宛若星辰。
“你……”
若是你愿意,可重新收回这枚玉佩,他虽没有明言,但是眼里眉梢间尽数表达了这么个意思。
景月衫看着他手中的玉佩,内心感慨万千。
这枚玉佩曾一度到了申雁宁手中,现在申雁宁还了回来,苍越自然是希望物归原主的。
然而她心中早有计较,苍越注定是要失望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眼见苍越眼中的光亮渐渐熄灭,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很多话并不需要说的太清楚,苍越只是轻微的试探便明白景月衫此刻依旧没有下定决心。
然而今日难得的亲近还是让他信心满满,不急,他还有时间,景月衫定能在他不得不离开之前做出大家都满意的选择。
开头美好结尾尴尬的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短暂的休息后,景月衫又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去了。
现如今所有的困局皆因她实力不足,她早日修为大成,她体内宛若□□的魔息,还有和苍越的这团情感糊涂账,就都可以解决的明明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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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雁宁自从扫除了心中的魔障,只觉心境从来没有过的开阔,往日那些困扰她的琐事,现在看来不是尔尔,实在搞不懂自己当初为何困死在其中无法挣脱。
脑子一转过弯,她顿时为以往自己的所作所为羞愧了起来。
景师姐那边她暂时没有什么好补偿的地方,现在她最想补救的就是挽回郦无。
申雁宁当初自己也不知为何,就像被猪油蒙了心,铁了心的要飞升上界,为此甚至放弃了对她一心一意的郦无,现在想想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她现在悔悟了,不知道郦无还愿不愿意原谅她。踌躇了许久,她还是来到了太虚元府,弹讯联系郦无。
传讯符纸弹出了很久都没有回音,申雁宁的心也慢慢变得冷却,她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她之前却是太过分了,郦无不能原谅她实属应该,她确实不该再来打扰他。
收拾了下心情,她正待转身离去,耳旁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你怎么回下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