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衫将心底那些复杂的思绪放空,静下心来看着上空不停变换的云海与头顶轻轻摇摆的枝桠。
树上的鲜花被风层层吹落,有那么一片花瓣正好贴在景月衫的额间,痒痒的。
她浑身都变的懒洋洋,竟不想动手将额间的鲜花取下,就一直安静的躺着。
自上次与苍越分别后的时光里,景月衫的心从未再感觉安定过,直到此刻才感受到那么一丝静谧温暖。
苍越依旧双眼紧闭,呼吸却变得缓慢有律,他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沉沉睡去。
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枝桠缝隙投射了下来,在他们脸上身上落下大片光斑,在这种环境下,景月衫都变的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又过了一会便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按理说她不该睡那么深沉的,然而前段时间她一直处于焦躁的状态,身心都极度的紧绷,此刻怀抱着苍越,熟悉的气息又在鼻尖萦绕,她不知怎么了就心下一松,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这一觉睡得格外的安稳,身上的人儿宛如一个热水袋持续平稳的散发热量,将她的心都暖的暖融融的。
昏睡的苍越安静的躺在她怀里,没有冷眼没有坏脾气,这感觉太好了,她希望这种温暖的时光能再长一点。
不知道睡了多久,景月衫隐隐约约感觉唇上触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叫人感觉痒痒的。
大概是花瓣落在上面了吧,她迷迷糊糊的想。
困意来地又凶又猛,她翻了个身,整个人都钻进了一个一直散发着热源的温暖怀抱中。
景月衫将脸紧紧贴在他胸膛上,听到胸膛中咚咚咚的心脏跳动声,她心下一片安稳,再次沉沉睡去。
大概是场梦吧,现如今只有在梦里,苍越才会那么安静任她抱着了。
这个梦太美好了,景月衫闭上眼睛不愿醒过来。
苍越的眼眸逐渐变得幽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要将她狠狠揉进身体里的冲动。
他深呼一口气,控制住力道,缓缓抱住景月衫的肩膀,低头仔细看她安静的睡颜。
这段时日景月衫老躲着他,直到今日苍越才能好好看她一眼。
她的气色一如既往的好,只有眼下有隐隐约约的乌黑,这段时日像是没休息好。
没休息好就对了!
苍越恨恨的想,他为了她如此掏心掏肺,她要是甩了他还能每天吃得好睡得好,那真是没天理了,心简直是石头做的!
即使是现在,她的表现也令他很不满意,没事躲那么远干什么,像这样多抱一抱,他老早就跟她和好了。
苍越想想就好气,情不自禁的紧了紧抱着她的力道,将怀中的景月衫勒的轻轻嘤.咛了一声。
他赶紧放松了些力道,紧张的观察了半天,生怕景月衫现在就醒了。
他……他还没抱够呢,这几日明明同处一个屋檐下,却整日见不到人,着实让他心中焦躁难安。
还好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往他身上拱了拱后就再次沉沉睡去。
苍越松了口气,低头小心翼翼的凑上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熟悉的馨香在鼻尖萦绕,苍越心中的野兽险些控制不住,他赶忙仰头,深呼一口气,将那股冲动强行压了下去。
然而心上人就在怀中,曾经的抵死缠绵在脑海中阵阵回放,着实令他险些撑不住。
苦苦熬了一会,苍越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她自己都说了要跟他结为道侣了,现在他别的不做,亲一下不过分吧?
他只是亲一下,并不能代表他已经原谅她了啊,真的只是单纯的亲一下而已。
这样想着,苍越低下头,缓缓去寻她的唇,慢慢的含住,细细的研磨。
温香软玉在怀,香香甜甜的滋味在脑海中的炸开,苍越险些又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的呼吸声逐渐加重,这个吻逐渐有下移的趋势。
景月衫这个梦到后半场时从温馨的清新风转为了颠簸的狂暴风,她只觉得整个人仿若身处不平稳得波浪之中,来来回回得晃荡。
她身上也颇不安稳,脖颈处酥酥麻麻的,说不出来什么感觉。饶是如此,她竟然还是没有醒,就这样任由这股奇奇怪怪得感觉继续了下去。
等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一轮巨大的圆月悬在上空,将大片皎洁的月光洒向地面,面前的场景宛若白昼。
苍越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就端端正正的坐在她旁边闭目打坐。
察觉到景月衫的气息变化后,他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她,眼睛中依旧充满了淡漠。
又是这种冷淡的眼神,景月衫微微失落,果然只有在他昏睡的时候俩人才能有片刻的亲近。
苍越的语气如同他的人一般冷漠,“你今日救了我,欠你一份人情,日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快点提要求要我跟你和好啊!
景月衫心中失落极了,苍越跟她这般客气,她只觉他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过了好半晌,她才摇了摇头,轻轻道:“你哪里有欠我,分明是我欠你太多……”
明明是苍越为了她背负上沉甸甸的心魔誓言,且他现在又伤的那么重,她一次次伤他的心,能为他做的实在太少了。
苍越:“……”很好,你又失去了一次机会!
他气呼呼的一甩袖子走了,徒留景月衫在原地一脸懵逼。
她又说错什么了吗?
阵灵再也忍不住了,在树上大声笑了起来。
景月衫抬头看他,不解的问:“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