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你知道吗?
啪嗒。
我也能去学医术我也爱吃你做的蜜饯
我不稀罕。
姑娘歪着头打断了她,低低叹了口气。
她有些苦恼了似的,看着虞九笙的目光愈加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九九,是我不喜欢你了。
是我不稀罕你了。
懂了吗?
温软柔和的话语化为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尽数刺进了女人的心头中,只一瞬间,便叫之鲜血淋漓。
虞九笙脸色惨白。
祁清和有些不耐地叹息了声,拂开她的指尖自顾起了身:尊上修为高深、精力充沛,可青禾却是累了。
还望尊上行行好,今夜且放过青禾罢。
四周沉寂。
身后的人僵硬了一会儿,终是慢慢起身默然离去了。她走时脚步有些沉,哪里像是个化神期的大能?
倒像是个不通术法的凡人。
祁清和安静地看着不远处镜中的人影,忍不住抿了抿唇,瞳孔中划过几许暗色来。
等女人走出去了,她才阖了阖眸,弹指熄了烛火。
小医仙坐诊一般也是隔着天数的,前一天坐过诊,下面便会休憩清闲几日。
刚巧要给苏京墨新制一罐子蜜饯,祁清和一早就起身去寻了些苏京墨想要吃的果子,就在她的院子中忙碌起来。
莫要加这么多的糖。
一旁撑着头看她忙碌的苏家小姐有些不满地制止了小医仙放糖的举动,她怀孕后就想吃些酸的。
你也不怕酸得牙疼。
祁清和摇了摇头,倒也顺着她少放了些糖,含笑瞥了她一眼。
牙疼了自然有小医仙来给我瞧。
苏京墨掩唇直笑,在一旁掐了枝花儿扔在了小医仙的头上:娇花配美人。
多谢苏小姐赏赐。
祁清和也不恼,有些好笑地将花去了根茎戴在了发髻中。
好看吗?
那粉白娇艳的花儿落在姑娘的墨发中,与姑娘柔和的笑容相映衬,一时间竟真叫苏京墨分辨不出到底哪个美一些。
人比花娇。
苏姑娘最后得出了结论。
好看。
苏京墨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家小医仙当真的俊俏极了。
苏小姐的嘴也甜的很。
祁清和一本正经地颔首应道。
回应她的,是苏小姐欢笑着扔来的又一枝花儿。
苏小姐饶饶我罢,我可不想满头的花儿去见人。
祁清和笑叹了声,弯腰去将地上的花儿给捡了起来,插到一旁的花圃中去了。
谁叫小医仙这般讨人喜、叫人爱?
苏京墨趴在桌上看她动作,眸子动了动,陡然溢出了笑意,开口唤祁清和。
阿禾!
小姐又怎么了?
祁清和抬眸瞧了瞧这已至正午的日光,弯唇看向了苏京墨。
我们喝酒吧~
什么?
苏京墨见她一蹙眉便知她要说些什么,连忙站起来走去抱住了姑娘的手臂,讨好地摇了摇:是小医仙的孩儿想要喝酒啦!
就一次。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神色愈发可怜巴巴。
小医仙头疼扶额,咬牙与她道:若是我的孩儿嗜酒,看我不把她的屁股打烂。
苏京墨悚然一惊:小医仙好狠的心!
祁清和不为所动。
苏小姐软磨硬泡、百般纠缠不休。
终是把姑娘给闹得没气了,只得答应她到了晚间时给她尝一些果酒。
只许喝一小杯尝尝味道。
小医仙警告她。
苏京墨乖顺地颔了颔首:自然的,都听小医仙的。
她答应得信誓旦旦,可惜最后却在小医仙的眼皮子底下破了戒。
祁清和做完蜜饯后已到正午,下午她们休憩了一会儿,一直等玩儿闹到了晚间,姑娘才给拿出了一壶果酒。
喝完就能去睡觉休息,也省得闹腾。
然而祁清和当真错估了自己的酒量。
苏京墨一杯尚未饮完,祁清和便握着那被饮了一半的小酒杯倒下了,白皙的脸颊上一点点爬出娇艳的红晕来,姑娘软绵无力地趴在石桌上,握着酒杯晕头转向。
苏京墨:
阿禾?
她噗嗤失笑,伸手去推了推委委屈屈难受趴着的姑娘,轻声唤道。
祁清和抬手捂住了脑袋,像是要把自己缩起来一般,不肯听她叫唤。
啊,虞前辈。
迷糊中小医仙听见了苏京墨有些意外惊诧的声音。
虞前辈?
姑娘蹙眉想了想,尚不等她反应,她整个人便已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姑娘一懵,不觉轻轻踢了踢脚。
可抱她的手太紧了,叫她的这点儿动作近似于无。
我送她去休息。
虞九笙垂眸看了看怀中的人,瞳孔中的神色暗沉浓郁得骇人,哪里有半分在祁清和面前的柔弱无力?
她淡淡瞥了眼一旁坐着的女人,目光在她的腹部顿了顿,低声开口道。
苏京墨神色一凝,感觉到了她掩藏着的杀意和敌视。
还有这浓烈阴郁的占有欲。
女子蹙眉打量了她一番,片刻后才微微颔首应下了:阿禾这几日也累了,劳烦前辈送她回屋休憩罢。
虞九笙没有回她,仅是抱紧了怀中有些迷糊头晕的姑娘,转身去了祁清和的房中。
她站在院外,听着庭院中两人的笑闹声。那声音于她而言着实刺耳,恨不得要从她心口上剜下块肉来。
虞九笙站了一日,指尖也发了凉。
苏京墨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片刻,苦笑叹了口气。
恐怕阿禾料错了。
这顶绿帽子得是她先戴上了。
【我腹中的孩子,并非阿禾的。】
【阿禾等了你二十年,望前辈莫要相负。】
在女人踏出院门的那一刹那,苏京墨还是传去了声音。
阿禾是否原谅是阿禾自己的选择,但是作为挚友,她却是不愿让阿禾的一片真心被人误会。
虞九笙的眸子微微睁大了些,足下一顿。
阴鸷幽冷的眉宇便似被拨乱了的冰湖,掀起点点涟漪来,慌乱无措,陡生甜意。
禾儿。
虞九笙眸中酸涩得厉害,将姑娘轻轻放到床榻上后便忍不住弯腰去握住了姑娘的手,垂头吻了吻,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