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寄欢/黎知鸢:还有这等好事儿?!
两人心中意动,目光霎时灼热起来。
然而就在下一刻,她们瞬间暗了眸子,偏着头将目光自对方身上剜过,冷笑轻呵。
师父/南南换衣服,你还不赶紧滚出去?
祁清和:都给我滚!
忍无可忍的女人撑起身子,顺手捏着床上的软枕就朝着她们扔去,咬牙低斥。
她一沉下脸色,顾寄欢和黎知鸢的气焰便俱是一弱,只得各自甩袖冷哼着走了出去。
祁清和斜目瞧着这二人的背影,抬起指尖揉了揉眉心,倚着床边垂头阖眸缓神。
房中逐渐恢复了安静。
低嗤之声兀然响起,带着些自嘲与好笑。
算计万千,还是漏了一人。
笑意转逝,叹息骤起。
傻子。
什么是喜欢?
什么是爱?
从很久很久之前、天地初分之时起,这人便似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她对着干,给出的东西永远背离她预计好的路线。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总能轻易惹怒看似平和淡漠、实则掌控欲极强的清和。
于是,在往后无法计数的年岁中,原本最为亲密的人反倒渐行渐远。直至众神分划、万物诞生俱全之时,她们已然走到了近乎于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她果真没死。】
【你想做什么?】
两个女子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死死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目光落在她眼角那道对她们而言几乎是刻骨般存在于记忆中的金纹。
街上之人来往不绝,却无一人注意到她们的存在
其中一身金纹墨绿长裙的人指尖攥得深陷掌心之中而不觉,清冷的面容上闪过几分阴狠杀意。她眯眸注视着那人,手下金芒微闪,却被身旁之人瞬间握住了手腕。
【你想要拦我?!】
她冷眼瞥过身旁之人,抬手甩开了女子的指尖。
【璃书,你冷静!何必一错再错?】
【越楚绪!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怎么来的!】
墨绿长裙的女人冷笑不止,毫不留情地撕下了她伪善的面庞。
【你真当以为她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若她一朝回归,你我性命皆是不保!】
魏璃书不再管她,只顾眯眸打量着那人,眸中闪过几分晦暗之意,喃喃自语道。
【下界有大道限制,我是不好动手。但想杀一个人,可不只有亲自上阵这一条路。】
【当年我能夺了她的一切,如今自然也能!】
【阿书】
【闭嘴!】
魏璃书冷脸怒斥了句,最后深深看了那人一眼,转头挥袖散去了身形。
莫怪我心狠,做事做绝,这是当初你教给我的道理。
正弯腰挑选街边小摊上花灯的女人兀然垂眸勾唇,随手提起了一盏灯,漫不经心地朝着方才那两道身影存在之处投去些许目光,不过片刻又有些无趣地敛眉打量把玩起自己手中的灯盏,抱袖朝着客栈踱步行去。
无可救药的蠢畜生。
女人神色中含了些笑意,眉梢边却闪过凉薄厉色。
白皙指尖轻轻拨动花灯,又自灯下流苏悄然滑过,带出一阵迤逦弧度。
蠢货就是蠢货,纵然松手将她想要的东西送到她面前去,她也拿不稳。
也难怪。
毕竟,不属于她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属于她。
你们两个还想瞪到什么时候?
行至一半,祁清和突然顿下脚步,略带些无语地回眸打量了身后二人一番。
顾寄欢抱胸收回了目光:当然是等到老前辈仙逝之时停下。
其间放肆太过,另祁清和也忍不住蹙眉斥了句:欢儿慎言!
你叫我什么?
顾寄欢一愣,甚至都没用在意她的训斥,下意识松开了指尖,突然直直盯向了祁清和的眼睛。
没什么,走罢。
祁清和着实不想在街上折腾什么,只微微摇头转身提着灯盏继续走。
你们且记好了,莫要相杀。
否则魂魄破碎,遭罪的还是自己。
既已恢复神魂,便要算计着如何将属于她的东西重新夺回来了。
风雨欲来之际,且好生珍惜这几日的平静罢。
祁清和本打算再于这座城镇上留一宿,明天就回自己的小舟上去。
然而夜色降临时,她的房中悄然如雾般飘进了一道黑影。
黑雾化形,落于床边,对上了不知何时醒来的女人的眼睛。
和儿醒了?
心魔微怔,随即弯眸笑了,垂头去在女人的脖颈处落下一吻。
她的指尖已不知不觉间攥住了祁清和的手腕。
祁清和躺在床上敛眸看她,任由着她将自己的手按至头顶,平静的神色陡然间有些波动。
心魔眸光一闪,笑意愈深了,覆在祁清和的耳畔轻轻闷笑着:哎呀,她们要来了。
怎么办呢?
她嘴中苦恼,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有停下,指尖不觉间滑落在了女人纤细柔韧的腰肢上。
心魔轻叹喃喃着,瞳孔中猩红得近似于要滴血:不行不行,就让她们呆在门外吧。
和儿不乖,和儿是坏孩子。
坏孩子是要被惩罚的。
她的吻变得狠厉而疯癫,掐着女人腰肢的指尖攥紧着恨不得将人揉碎了似的。
可是,就在那些隐忍压抑着的滔天怒意之间,心魔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女人轻轻的唤声。
柔软亲昵,带着哭腔与甜意。
仅一声,便让心魔僵硬地停下了动作。
那一瞬,怒火尽化病入膏肓般的柔情。
她唤着:姐姐。
姐姐弄疼卿卿了。
女人的眸中闪烁出晶莹的灼痛心魔的水光,她的声音宛如嗔怪抱怨,溢着委屈娇意,就那般以着一种任由宰割的姿态躺在心魔的身下,在对上心魔目光的那一瞬,竟是主动抬起腰身,于心魔的唇角轻柔地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