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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可孕作者:滴血糖

第15节

温梁手腕上有一只表,秒针分明无声却震到人心脏狂跳。偌大一层楼,黑暗里仿佛藏着许许多多生啖人血肉的兽,时时刻刻叫人警惕,静默让人窒息。[hp]悲观主教

手中凶器砰然落地,李牧此时居然还能冷静分析,如果真闹出人命,温如雪可会为了自己不顾一位正宗温家人杀身之仇?如果温如雪可以,如果他免去牢狱之灾,可还能能免去自己内心日日夜夜杀人裁决?

温如雪一切都能解决,都能解决……李牧在心中默念,可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日渐圆润隆起的肚子,这小东西究竟带来了什么?

大年夜处处欢声笑语,烟火盛放人人见面都要说一句平安喜乐恭喜发财。万事如意心想事成?不知究竟是人性的贪婪还是美好希望祝福。

温扬开车穿梭在夜色里,刚刚回家听说消息就摔门而出,空旷宽敞街道上搜寻某个身影。谁也没法理解当一个人面对无法反抗的境地时,是如何的无处求生,如何的绝望和惊惶。但却又有许多人能体谅另外一个人担忧的心情。

凌晨三点,温如雪还坐在温家大宅的书房里,面前放着一杯红茶,大约是李牧最近很喜欢的牌子。

天叔明明才刚出门三个小时,却带着一身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

温如雪抬头,递出一个询问的眼神。梁天摇摇头,偌大一个红港,即便保证能找到人,也需要时间,而大量的时间过后,却是生死不知。

温如雪一夜都握在手心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上面显示是陌生号码来电。

“说……”一副谈判的架势,温如雪表情像战败国,随时准备割地赔款。此时表现出满不在乎也无用,温梁既然将李牧带走,就看得到他一直保守的秘/密。

电话那头似有噪声干扰,然后是低低的喘/息。

“温如雪,这里不晓得哪条街哪一座十八楼,如果电话不关,你查不查得到?”李牧的声音突然在电话那头响起来,异常冷静低沉,却听得到微微颤抖。

温如雪愣了愣,然后轻轻笑了:“宝宝,你想我没有?”

如此情景李牧还是被他问住,一时没了声音,半晌才听到电话那头窸窸窣窣。

“温先生,记得帮我叫救护车,不然你会见到两个没呼吸冰冰冷冷温家人。”李牧摸着肚子,捡起衣物裹上身,眼睁睁看温梁血越流越多,瞳孔渐渐涣散。

夜色宁静,李牧坐在刚刚温梁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手里是尚带着余温的银色打火机。只不过位置互换,起初不过是温梁坐在这里看着他,现在是他坐在这里看着温梁。

前一刻他一条命捏在温梁手上,而此时温梁浑身是血意识涣散像条死狗,已经生死不知。

☆、chapter48

第四十八章

李牧摸着隆起的腹部坐在椅子一角,他想,既然辛辛苦苦活了这么久,就该继续活下去,连最初瘦成人干吃什么吐什么的时候都熬下来了,到现在又何必害怕。

他脸上混着眼泪,冷汗和血水,好像发生了生化反应一样将鬓上微长的头发粘在眼角,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像只地缚灵。

空气中全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唯一一只灯泡滋滋作响,好像劣质恐怖片里令人发笑的音效。李牧从来不怕这些神鬼莫测的东西,如今却希望温如雪快点来,快点找到他。心里的渴望像疯长的野草,一点一点占据整个空间,堵死流通的空气,逼到人不得不张开嘴大口呼吸。

许多人说,生既无愧,必然无畏。

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李牧从来无畏,不怕掀开所有令人畏惧的皮囊朝里面看,他看到的往往与别人不一样,别人看到一滩扭曲而腐烂不堪的死水,带着蛆虫和毒蛇环伺,而他看到的却是一颗虚虚实实心。

他听闻温梁慢慢微弱下来的呼吸,突然觉得大概自己后半辈子不会再无畏,而是和普通人一样,活在对冥冥之中不知其所以然的恐惧里。

他依稀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那死鬼老爸就对年幼不更事的他说过,一个男人,即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不该伤春悲秋惺惺作态。因为只要他不死,就得野草一样活着,这理所当然,没人会给予怜惜和同情。

他说的一半对一半不对,不肯袒露自己软弱,实际上也是一种逃避和懦夫的行为。真有勇气不屑一顾,何不剃了头去庙里做和尚,青灯古佛别再流连这花花世界。

所以后来果然没人怜惜和同情他,连妻子也不,因为他自以为是个男人,就恣意挥霍他认为不需要的怜惜,所以成美珍女士到了后来,就收回那点不中用的怜惜,让他背起一座山,尝尝孤独而自以为是的滋味。

李牧想,温如雪也是这么一个人,和他那死鬼老爸一样,而且自以为是的更加厉害。他慢慢舒展身体,不再在椅子上缩成一团,等着看温如雪找到他时候那张冷静的脸。

温如雪找到李牧的时候他正歪坐在一只木椅子上,眼下一片淡淡的青,那椅子好像血泊中一片孤岛,将李牧和这残忍一幕隔开,皎皎如出云月。小小身体细微颤抖,虽然努力压抑,但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冰凉。淡色毛衣脏兮兮皱巴巴,有些地方还沾着血污,面目惨淡双眼无神,偏偏软软的叫人想立刻抱在怀里。

不过也只有温如雪这么想。两天第一眼看到李牧就被他吓一跳,他浑身血污,两只手都像在鲜血里泡过,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虽然草草擦过,但味道却经久不散,浑然一只刚刚吃过人血的厉鬼。

温如雪走过来,先将人双手揣进怀里捂着,然后轻轻吻他发迹,也不嫌那里血污一片。李牧深吸一口气,放松身体叫温如雪抱起来,伸手圈住他脖颈。

“温先生,你来太晚,再晚来几分钟我就带着你儿子从十八楼跳下去给人偿命,不要让他死,我不想今后日日夜夜发噩梦。”

温如雪又亲亲他的脸,脸上平淡克制表情似乎马上绷不住,却在下一刻立即换上微笑。

“宝宝,你可让我好找。”谁也看不出他曾经如何燃眉颤抖,如何肝胆俱裂,因为他脸上永远云淡风轻到如同与人围炉夜话。

李牧在发高烧,却偏偏意识无比清醒。温如雪紧紧抱着他,灼烫体温将两个人都烧热。

李牧缩在他怀里,身体轻飘飘如坠云端,却还记挂着血泊里的温梁,他一遍一遍逼温如雪救活他。救活他,他就依旧和肚子里这小东西有一个冠冕堂皇锦绣干净的未来。

李牧两天后在医院病房里醒过来,温如雪正坐在床头,一只手轻飘飘搭在他腹部,小东西活蹦乱跳,温家父子两个正做互动交流。一个浅浅微笑,一个拳打脚踢在小小一方天地里打长拳。

“温先生,你别招它,让它安生一会好不好?”李牧将温如雪手掌拍开,然后自己凑到温如雪身边去。

“想问什么?”温如雪不负所望将人抱在怀里,俯下/身用嘴唇试了试他额头温度。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李牧抬起头,一双眼睛灼灼看人,好像要把老谋深算老狐狸分分钟看透,可惜道行不够,依旧被压雷锋塔下无转换余地。

“温梁没事,别胡思乱想。”温如雪又亲了亲李牧嘴唇,一句话如同雪中送炭。

李牧深深呼出一口气,目的达到,他心满意足。

顾嫂送来鸡粥,熬到黏糊糊香喷喷,闻一闻就叫人食指大动。李牧一双手都放进被窝里,张嘴等温如雪一勺一勺投喂。

“温梁不是温家人?”一碗鸡粥下肚,胃里暖烘烘一片,李牧靠在床头,突然问起豪门私/密。

温如雪洗过手,又用干毛巾擦干净,捂热了才来探李牧额头。这宝贝刚刚经历九死一生,居然还能立刻燃起熊熊八卦之心。

“你喜欢听我讲狗血剧?可惜没什么好讲。”温如雪又喂人喝了两口水,就被李牧将杯子推去一边。

李牧点点头,掀开半张被子,让温如雪躺进来,还好贵宾病房的床足够大,两个人挤绰绰有余。

温如雪笑着看了李牧一眼,有些无奈地,不晓得究竟是无奈他太好奇,还是无奈这些没人知晓的家丑。

他说:“老大感情债太多,弄回家里的小孩子就有一大群,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个。绿帽子可不止男人能带,女人带多了也会发疯。”

“我大嫂家世很好,也是别人家里从小到大宠着的独生女,遭遇我大哥,自然处处受气。不是所有人都够聪明,懂得隐忍,厚积薄发。”

所以事实是这样,温家大太太怀胎十月生温薇安的时候,温家栋沾花惹草处处留情。直到这位眼里不揉沙的女人生了孩子,再也不愿意自己受委屈,夫妻两个同时出轨,各玩各的,最后搞出一条人命。

当时的温老爷子揣着明白当糊涂,默许了温梁的存在,温梁依旧是温家长房长孙,可他究竟是否温家血脉,大家心照不宣。

可惜,连温扬这样明明白白温家子孙都自觉生活不如人意,何况温梁。不论多劳苦功高弟妹楷模他都非正宗温家人。直到温如雪成了话事人,温家栋被迫风月,温梁所行所为依旧无法让人挑出一点诟病。

不过人人心浮气躁,谁容得下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连温家大太太自己到最后舍得抽身而退做专一少奶奶,便愈发不待见这个象征着自己污秽的小孩子。

上一代的错处要下一代来承担,温家人好德行。李牧觉得可笑,好像这点血脉真就成了皇权象征?

怪不得堂堂衣冠楚楚精英人被逼变态,事实上是温梁厌恶自己,他从小多渴望自己是堂堂正正温家人,他觊觎自己腹中一小团,实际是嫉妒,也是怜惜,怜惜到毫不在乎他为口中怪物所出,是真真正正皇位上那人掌心太子。他为温家尽心尽力劳苦功高,可惜大宅门不搞民主不搞公平公正,只看血脉嫡亲。

李牧朝温如雪竖起大拇指,拐弯抹角赞叹:“我真该庆幸这小东西不是我胡搞八搞得来,温先生,你可保护好它,我可不想看到它有一天也变态。”

温如雪沉默,分毫不动,抱住李牧若有所思。

“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它姓温,就算吃粗茶淡饭,也好过日日夜夜被欲/望逼疯。小东西,可对不起,你爹地贪财才找上你老豆,你也别学人家真以为当了太子爷就身娇肉贵,要做就做咸蛋超人打怪兽。”

李牧想,果然他自己已经身娇肉贵,每日靠温家血脉维持,日日一滴血,不然就变干尸。怪不得他对温梁铺天盖地弥漫的血气没反应,当初分明温扬手掌擦伤,他就饥/渴到不行。

原来他的身体也自动给人家血脉划分等级,温家人究竟有什么好?谁说他们血就比别人甜?

此事过后,温如雪真为李牧打造一座金屋,家中衣食住行都搬进医院,明明还有几乎两个月,却偏偏逼人在医院待产。

新年在医院度过,一片雪白的墙,一个一成不变的人,外面天气纵是翻云覆雨千变万化也统统变不到这栋屋里来。

直到七个月满,温如雪在签下白纸黑字,李牧安安静静被推进手术室。他闭上眼,温如雪在旁边握住他一只右手,手心的薄茧微微磨蹭他手背,肚子里小孩子似乎知道今天能够得见天日,不停动手动脚翻滚不休。

“温先生,你亲我一下。”李牧说。

温如雪听话俯下/身,亲了亲他眼睫。

李牧眨眨眼,深呼吸,最后一刻来临之前还是说:“我真是个怪物,谁见过男人产子,若非保密工作做的好一定是大新闻。温先生,你不会等小孩子拿出来就把我卖给科研机构拉去切片吧?那我变成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温如雪摸着他的头发安慰,轻声细语下保证,任谁都能看出来李牧在紧张。

那温如雪紧张不紧张?谁知道,他那一副日夜不便冷静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天塌下来也有人顶,若是过于暴露喜怒哀乐就羞愤到不愿面对人生。

李牧笑了笑,回头看着温如雪的脸:“温先生,你能不能适当表现一下关心?真正的关心,比如稍微泄露一点紧张心跳加速或者是期待兴奋的情绪来?你这样真让人讨厌,希望小孩子不要像你。”

温如雪听了他的话,愣了愣,居然真的露出一点不同于平常的表情来,无措的表情,展露情绪?他真的不会。

李牧撇撇嘴:“好吧,等把这小东西拿出来你就放我走吧,我不想再跟着你了,你放过我,我们各奔前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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