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凌桑竹问了一句,然而周遭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有他自己和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着红衣背影的挂画。
“我觉得是什么不重要,这是你要去寻找的真相。”那副画像里面的背影忽然转身,脸上的轮廓极为模糊,远远望去只能识别绝对是一个美人。
凌桑竹把玩着黑雾沉默了一会,“为什么选择我?我堪堪合体中期,倒也没有救世之能。”
“万年前十二贤献祭之后只余我一人,便是因为我的卜算之能众人才舍命将我救下。”红衣人走到画中一块光秃秃的石头旁坐下,将袖子甩开,“你这身红衣集我十二人之心血,不想如今却已黯淡无光。”
“何止黯淡,看起来是要褪红为玄,你十二人怕是镇压不住了。”凌桑竹一点没有因为身后人是万年前的前辈而有所恭敬,反倒是将这月以来心中的不满和戾气尽数发泄。
红衣人也并不在意凌桑竹此时的状态,“南壶山是个好地方,可是有些东西我已经忘记了,能够再次清醒也亏得你一魂一魄与我有缘,这身红衣替你镇压魂魄,领悟法则,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至于救世,若真能算出救世之人,我又怎会被一幅画圈禁万年,不过是靠一点窃天之术争一丝先机。”
凌桑竹忽然起身直视画中之人,手中之剑也被他从丹田召唤出来,“这么说我归元门众人就活该守在这个魔窟?我白临谷的先辈就该被填进去?”
红衣人摇了摇头,“历代紫宸殿殿主皆着红衣,不是因为这身衣服有多么大的功效,他们的资质和悟性不够,根本领悟不到法则。”
“岂余身之惮殃兮,恐山河之败绩。”红衣人原本模糊的脸庞忽然露出一丝微笑,“小竹,我们不顾生死,只是为了下一次大战之前,可以成长出一批俊才足以对抗魔界来人。”
“既然你已经吸收了南壶山的冥气,便将手上这缕给我,让它与你的一魂一魄一同温养,到时候归位才不会排斥。”
等凌桑竹回过神,手中的黑雾早已消散不见,画中人也只余背影。
走出大殿看向山下勤学苦练的众弟子,看向芸芸众生,看向离紫宸殿最近的白临谷,再转头看向偏殿,眼神仿佛穿透殿门看着内里的叶淮酒。
“二十年前皆言气运之子在南域,可这只异类却是我在北域捡到的,卜算,真的有用吗?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才是可笑。”凌桑竹忽然大笑,释放着内心最后一丝怨气,“千万年的努力,亿万人的死亡,哈哈哈哈哈。”
半年之内两次突破,尤其这一次他直接越过筑基圆满跨入金丹,叶淮酒完全没有中彩票的感觉,只觉一堆“卧槽”在脑海里刷屏。
两天时间过去了,被灵力洗刷的小塔也变成了玉白色,小塔里面卧着的白猫虚影期间睁眼几次又闭上,仿佛在等待什么时机。
叶淮酒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在筑基就可以内视丹田,但是他想要是其他人在看到好不容易洗干净的小塔被浓郁的灵气挤破一定镇定不下来。
眼看着小塔要破了,叶淮酒连忙放松体内灵力走势,开始温养经络。
“怕什么,让他破,你堂堂……”虚影开口后欲言又止,“你体质和天赋都不应该被现在的修炼之法拘束,修仙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走出来的路才是最合适的,秘法典籍只不过为你提供一条参考,真的靠这些走捷径,走一条看得见尽头的宽敞大路有何意义?”
莫名其妙被训斥了一番,叶淮酒忽然有点蒙,住着自己的丹田,还教训自己,这怕不是把自己当根葱了!
“你这么厉害怎么这会在我的丹田里待着,自己出去走看不见尽头的路啊。”叶淮酒这个暴脾气,绝对不允许别人在嘴头赢过自己,当然武力在自己之上的除外。
嘴上如此说着,灵气却很诚实地再一次冲击白玉小塔,甚至体外的灵气旋涡也开始涌向叶淮酒的身体,和上次突破筑基后期不同,这次的旋涡带入的不止是灵气,还有各种浊气。
原本叶淮酒还想过滤之后再将其纳入体内,被虚影呵停,“人人道修炼只修灵,可这灵浊本为一家,若对浊气摒而弃之,又如何成仙?”
虽然虚影这个高高在上的态度很让人窝火,但叶淮酒直觉他说的是对的,甚至于前面几年练灵不练浊,此刻对于浊气的需求更胜一筹。
“你这个地方选的不错,那个洞里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浊气,足够你突破的了。”虚影无意间感叹了一句,叶淮酒却忍不住嘀咕,也许凌桑竹是故意的,难不成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说多年前修仙界灵气充盈,根本不存在浊气,那时候的先人又是如何突破的?”如今纳灵已步入正轨,他也有了闲情逸致谈天说地。
虚影也有意教导叶淮酒,并不私藏,“自然是凡界,那时仙凡一体,互通有无,唯一的限制便是修仙之人不得滥杀凡人。”
“金丹之后每当到达一个突破的临界点,就会通过界点前往凡界修心纳浊,堪破魔障,待渡劫之时返回灵界,故而这个阶段也可称为破浊心。”
叶淮酒此时也明白了虚影的意思,就像吃饭一样不能挑食,蔬菜肉类都得吃,如果只吃肉不吃菜,迟早都得胖死。
“那个时候真难,突破都得专门跑到凡界去,凡界的皇帝还不得气死。”叶淮酒嘀咕着,他记得现在的凡界和灵界完全隔绝,凡界的皇室根本不拿修仙门派当回事,和上一世看过的小说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