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叶淮酒刚刚溜回屋子里,当时接待自己的年轻人就直接过来找他了,两人交谈后叶淮酒才知道对方是村长的儿子,也是下一届村长的有力竞争者,怪不得会对村子的教育事业如此重视,毕竟这都算的上是他的业绩。
“路上遭贼,书本皆被掳走。”叶淮酒一边说话一边咳嗽,根据自己在凡界见过的那些读书人一样,将自己的文弱书生人设时刻保持不敢乱崩。
“不知村子里可有笔墨,在下可以默一些小孩启蒙的书籍。”叶淮酒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还是在打鼓,毕竟他不像宋之南那样时常书不离手,最多也就是上一世背过几句“人之初,性本善”。
闻言,准村长有些懊恼,“先生,村子是在穷,买不起笔墨纸砚,要不是您提醒,我都不想起来需要这些东西,不然这样,村子有墨石,您直接在地上比划?”
从一开傲慢的“你”,到现在尊敬的“您”和“先生”,这位年轻的准村长态度变化之快,让叶淮酒忍不住咋舌,但他也知道自己摸到了通关的重点,才让对方变化如此之快。
是知识,是教化。
对于普通人来说,灵力没有什么用,知识才是一个民族和一个团体传承的必要条件,可是现在他要怎么做?
被准村长带到一个茅草屋前,那里站着一排小孩。衣衫褴褛,甚至脚上穿的鞋子还露着大拇指,有的小姑娘因为头发太长没办法梳理,夹杂着几根枯草。
准村长尴尬地搓了搓手,“家里的大人实在太忙了,没有时间收拾这些孩子,孩子们也是刚从地里回来的,先生您看要是时间合适,现在就开始?”
叶淮酒自己并没有教导学生的经验,更何况是一群小孩子,只是被小孩子那渴望的眼神盯着,他不自觉产生了一股子劲。
“我这两天先教基础的,看看孩子们的理解能力,随后再指定计划。”叶淮酒根据上一世上学被老师教导的经验,先定下来计划,等时机成熟了再把早早就进来的那些历练者放出来一起帮忙,一群大人教一群孩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真正实践起来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难,孩子们虽然渴求知识,但是零基础决定了他们在知识的接受上的参差不齐,于是叶淮酒废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将之前早就进来的历练者放了出来。
于是一群人大眼瞪着小眼看了孩子们许久之后,一个看起来比较粗壮的弟子走了出来,向着叶淮酒施了一个礼,“见过叶师叔,在下袁宇,幼时家中曾救过一个书生,跟着那位读过几年书,倒是可以教这些孩子一些基础的。”
叶淮酒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细细思考他这一路以来的所见所闻,最奇怪的几处分别是自己掉落的那条河,守在门口的乞丐,没有尸体的坟地,还有没有任何文化的村民。
一边回忆,叶淮酒也一边说了出来。
一旁的袁宇举手,“师叔,虽然村子里面的人都说他们没文化,但是那个乞丐不像没文化的样子啊,他那一身书生棉袍我们之前在凡界也见过。”
这么说来叶淮酒也有些印象了,他将自己总结的几点分享给众人,然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知识,教化,我们向谁传递知识?要教化谁?或者这层关卡还有别的含义?”
众人顺着叶淮酒的思维推理了一番,都没有新的看法,毕竟一进来就被关了起来,其他人加起来得到的消息都没有叶淮酒一个人多,更何况他们还是叶淮酒救出来的。
于是三人一个小组,一组负责勘察河流,一组负责研究那个坟地,一组负责教授小孩子,叶淮酒一人与那个在村口的乞丐交谈。
“老伯,天黑不闭眼会看见什么?”叶淮酒蹲在乞丐面前,将乞丐身前破碎的瓷碗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居然是宝器,比龙宫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古老的东西,甚至他都不确定这个碗是不是比自己的银月鞭年代更久。
乞丐抬头看了一眼叶淮酒,“小猫咪,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被一语道破身份,叶淮酒浑身汗毛直立,直到对方没有后续的反应,他才缓缓起身,伸手扯了扯因为出汗而粘在后背的衣服,“前辈见过鬼吗?”
乞丐似笑非笑地看了叶淮酒一眼,“你所说的鬼又是什么东西呢?”
叶淮酒向乞丐鞠了一躬,“多谢前辈赐教!”
回到住所后,收集信息的小组也回来了,只要教书的小组没有回来。
去河流的小组将从河流中拿到的东西递给叶淮酒,“叶师叔,我们几人从上游到下游走了两次,毫无人烟,唯有位于中游的一个小石块下压着一张羊皮纸。”
众人翻开羊皮纸,发现上面只有两个图案,一个面目模糊的大人拉着一个表情丰富的小孩。
去坟地的小组也交上了自己的东西,“一块碎布,还有一块孩童的臂骨。”
“那个老人说,晚上有什么,要靠我们自己去看,但是我昨晚一直在外面,什么都没有看见。”叶淮酒先解释了“天黑莫闭眼”。
“至于鬼收魂,那位前辈问我,我们所说的鬼是什么东西?”
“根据现有的物品,我们可以做出以下两种猜测。”
“一是那些孩子是人,大人是鬼。”
“二呢?”
“二,我们是鬼。”叶淮酒指了指自己,“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没有一点饥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