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帅帐后。
“先绑了安仁公主……”
“接着再……传令各军,安仁公主蛊惑世子,南下攻打朝廷,皆是安仁公主这亡国公主的蛊惑,就是意在舍弃我军将士性命,好为她皇父报仇。”
有了徐行先前所下的圣旨,这群将领们知道他们该怎么做,能逃脱朝廷的问罪。怎么做,能吞掉义父李梁留下来的兵权。
只要坐实世子李效祖是被安仁公主这妇人所蛊惑……
其安能有资格再统领兵马?
先前,李效祖通知他们为镇北王报仇,他们拥立,南下找朝廷讨个公道不是假的。镇北王李梁对他们有养育之恩,这恩情不能不报。但当兵锋受挫后,没了取胜之机,这时他们想的不是怎么报仇,而是怎么自保实力,在镇北王府这将沉的大船上,割下更多的肉……
朝廷已经将大义和刀递给了他们,他们照做就是。
……
半夜,李效祖正打算入眠之际。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王妃被李永他们绑了,送去了神京。”
“李永他们说,王妃是红颜祸水,是王妃蛊惑了您……”
亲将急匆匆的冲入帅帐,喊醒了正在熟睡的李效祖,将半夜发生的秘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自镇北王李梁死后,李效祖就自己继承了王爵。
只不过这些镇北王的义子们,并不服从李效祖,所以一直叫李效祖为世子,而非王爷。
“什么?”
“他们竟然如此大胆?”
李效祖睡觉之时,甲胄还未曾脱身。他怒不可遏,提起挂在武器架上的关刀,对亲将道:“速速点齐兵马,随本王夺回王妃。”
一旦王妃被送到神京……
他难以想象,自己该如何自处。
奇耻大辱!
但当他刚出兵营之时,李永、李诞等人就已率众在外等候他了。
夜晚中,数方人马对峙。
李效祖也并非是孤家寡人,在讨命军中,他兵力最雄,有本部人马。只不过其他几个镇北王义子加起来的兵马,就在他之上了。
“大帅……”
“属下等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王妃这个妖妇送往了神京。天德帝已经降下了圣旨,只要送安仁公主这个蛊惑妇人入京,就不怪罪我等讨命军。”
“多谢大帅为我等将士着想。”
李永目视身边一个亲卫,这个亲卫当即扯开嗓子,喊了这一番话。
只要公主一走,李效祖不认这个栽也得认。
不认的话。
今日,就是兵变。
认的话……
大家还都是好兄弟,一起回边关。
“你……”
一身银甲的李效祖脸色阴沉。
他万万没想到,报应不爽。半月前,他逼宫自己的父王李梁。今日,讨命军的将领们开始逼宫他了。
“狗日的徐行……”
“真你娘的奸诈……”
李效祖咬牙切齿,恨起了下旨的徐行。
倘若是“杀他”,讨命军将领绝对不敢冒此大不韪,然而若将这些罪责都归罪到一个妇人身上。哪怕这妇人是天潢贵胄,是公主,但女人如衣服。为了兄弟们的生死存亡,剥一件女人的衣服,一点也不过分。
以一个女人的生死,换他们这些关外铁骑的存活……
不划算吗?
尽管将领们明知是朝廷在用计,可献出一个妇人,对他们全军将士一点影响也没有,何不试上一试。
换做是讨命军刚刚南下之时,将领们断不敢如此去想。
可如今他李效祖决策失误,带讨命军将入死地,威望大不如前,将领们心怀鬼胎,他也应对此早有预料……
“本王要是不为你们着想呢?”
李效祖面色转为阴冷,“你们是不是就要杀了我这个镇北王?夺了我李家的基业?当年先父养育你们多年,你们就是这样报答先父的养育之恩?猪狗不如的畜生,也比你们要强。”
他纵然知道自己忍耐一时的好处。
可他不是政客。
南下攻打朝廷,他已经存了一定的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