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现在所说的驻外修士和门内执事、长老之别。
驻外修士,就像外地官,哪怕只是一个小县令,也能捞的盆满钵满。
而门内各机构的执事、长老,则相当于京官,过的苦哈哈,每月领一定的俸禄度日……
蒋严这个执事,结交这些驻外修士。
大抵就像京官结交外地官员一样。时有“炭敬”、“冰敬”,只是不像凡俗中“炭敬”、“冰敬”行贿那么明显。
“看来蒋严还有另一个宗门内部执事、长老的圈子……”
“用宗门权力营私,然后完成利益的互相输送。”
“换言之,这是一个巨大的利益网络,驻外修士和门内的机构执事、长老绕过宗门,损公肥私。不过……和世俗不一样,宗门的高层有碾压这些执事、长老的力量,所以这等行径多是小打小闹,还不足以倾覆整个宗门。”
窥一管而知全豹,曾为京官的徐行,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
因为他也收过这“行贿”。
炭敬、冰敬,是京官收的例银。
不算贪污!
只是和京官是外地官员的靠山不同,宗门执事、长老还没那个能耐,成为驻外修士的靠山。
这种“行贿”,多是互惠互利。
宗门有人好办事!
陆陆续续。
内殿的宴席三日未绝,在此期间,徐行除了认识封平谷、落瑛二仙外,还认识了余外的几个驻外修士。
而除了驻外修士外,还有一个练宝阁的执事丁仲。
“今后想采买法器,可以找丁执事。”
“他那能给宗门报损废旧法器,以好充次变卖。价格是宗门明面售价的八折,能多省两折的灵贝……”
酒酣饭饱的时候,蒋严压低声音,对徐行言道。
在场的众修,都是宗门的“蛀虫”,这等事情也见怪不怪了。左右又无旁人在侧,所以蒋严没避讳他人,直言不讳。
“丁师兄虽好……”
“可师弟生性一向孤僻,不善与人打交道。”
“若真要采买法器,到时候还要靠蒋师兄对丁师兄多多美言才是……”
徐行目光一闪,顿时明白了这是蒋严对他的试探。
执事与执事之间的利益输送……
驻外修士不能擅越这条鸿沟。
倘若他采买法器时,绕过了蒋严,就相当于无形中犯了忌讳。这事,虽不至于对他今后有多大的影响,但亦是变相的被排斥出了这个小圈子。
今后,借关系网络,进行牟利,恐怕会很难了。
采买法器,找蒋严,蒋严再找丁仲,多了一层步骤。那么蒋严就无形中多沾了一层油水。而丁仲的小圈子中,其他人想找禄事阁的蒋严办事,亦会走一遍与之相似的步骤,让丁仲沾上一层油水……
谁也不能擅自过界!
闻弦音而知雅意,徐行顺势给蒋严做出了保证。
同样,这事亦有好事。
今后丁仲倒了,宗门往下查,全是宗门执事、长老结的网,牵一发而动全身,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可若执事后面,只是与几个驻外修士之间的利益勾结,宗门自不会轻易徇私情,直接就会将其一网打尽,进行法办。
“好说,好说……”
话音落下,蒋严顿时眉开眼笑,暗道果然还是和聪明人好打交道。他与徐行碰杯,互饮了一口琼酿,“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这点麻烦事,师兄还是乐意帮师弟这个忙的……”
“不知师弟是今后有意留在宗门,还是驻外?”
他转移了一个话题。
刚才虽是循例的试探,但难免会让徐行心中生出些许不快。
此时他说这话,亦只是废话。
寒素弟子,没加入世家一脉,这宗门的执事、长老一职很难轮到寒素弟子身上。一般而言,寒素弟子筑就仙基之后,就会自动转为驻外修士。
京官虽苦,可若外地官有能成为京官的机会,谁又肯轻易放弃。
当宗门的执事、长老,挤入其中,不消数年,就会有巨大的人脉关系。并且每到一境界,都会有宗门相应的福利待遇,过的极为滋润。
至于驻外修士,敢打敢拼之下,虽有可能大发其财,可事实上,更多的驻外修士,虽然日子逍遥,可兑换宗门丹药、法器等等,就会将所得消耗的一干二净,苦哈哈一个。
能真正乘风而起的驻外修士,到底是少数!
“蒋师兄,师弟有何能耐能留在宗门担任执事……”
徐行故作苦笑,他摇头看向落瑛二仙,“落师兄和瑛师姐,也是在落瑛岛赚了不少灵贝,这才有钱来宗门谋取执事职位,好借宗门福利突破还丹。师弟一无人脉,二无资源,只能去当苦哈哈的驻外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