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酌无奈地笑了,他将茶杯放下,说道:“你这是要考我了?”
“考你便如何?你不敢吗?”她对着他,说话向来是大胆的。
顾君酌也只得应下,“好,那让我猜猜。”他盯着她手里的红纸背面看,不过片刻,他便好似了然于心,端起茶水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看来是某些人好事将近,福运高照了。”
殷童一听,惊得放下手中红纸,那上头字迹她可是用手掌盖得严严实实,他如何知晓?
殷童挑眉惊叹一声:“你,你怎么?”
“那红纸就连背面也镶了金边,而且那玉玺的盖印都渗到背面了,又选得正红色,想来唯有姻缘之事才可如此用,那封是来请我们走一趟苍幽的吧?”
顾君酌不慌不忙,将心中所猜悉数告知。
殷童吓得将红纸递给他,并说道:“我可真是不知如何说了,一猜一个准,给你看吧,真的就是你说的那样。”
司马长老大声笑道:“你这女娃娃,师尊如何神通广大你又不是不知晓,到底从前叫了许久的一声师傅,若没这七窍玲珑一般的心思,哪能每回你犯了错,都准确无误给你兜着?”
殷童一听,终是一张脸红了个半边。
“长老莫要打趣了,从前我不懂事,实在不好再提什么。”殷童说道。
司马长老笑眯眯的,也不继续说了。
女儿家到底要点脸面,这些事情他活了这些岁数还是知晓的。
顾君酌接过那张红纸,定睛一看,片刻后才又缓缓合上。
原来上头是凌鹭的亲笔书信,告知了他与卫清忧的婚事,册封皇后大典,以及帝后成婚的日子,都在上头写得明明白白,说是请他们两个务必到达现场观礼,末了是苍幽皇帝历来的玉玺盖印。
那用力之大,足见凌鹭定是带着笑意认认真真盖得端正的。
殷童见他面无表情,一时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心思藏得深,表面功夫又一向做得好,她与他相处多时却每每都绞尽脑汁,所以到最后也是逼得他亲口说出来才是真。
旁人总说就算说出来也不一定就是真心话,但殷童却不怕,她知道,他不会骗她的。
司马长老瞧出了殷童的欲言又止,于是聪明地站起身来,拄着龙头拐杖,朝顾君酌微微鞠躬道:“师尊,我在这里待得太久了,眼下师尊方才回来,还有诸多要交代的事要交接的事没妥当完毕,不如我先下去办了吧,若耽搁太久也不好。”
“那好,长老慢走。”顾君酌就要起来,却被司马长老压住,笑道:“师尊莫要送了,还是与殷童这女娃子谈事情要紧,苍幽那边可等不得。”
顾君酌闻言,淡淡地点了点头,“好吧。”
待司马长老带着一脸贼兮兮地笑意离去后,顾君酌摇头,见殷童眼睛亮晶晶望着自己,说道:“你瞧,连司马长老都笑话你了。”
殷童轻笑一声,“非也非也,长老那是笑话师傅脸皮薄呢。”
顾君酌捏住她的鼻尖,“你放肆。”
殷童悄然打下他的手,鼻尖有些发红,粉粉的十分惹人怜爱,她提起裙子站起来,竟走前两步一屁股坐到他怀里,双手顺势环住他的脖颈。
“还有更放肆的呢?师傅尝尝?”殷童话语间带有些许撒娇的意味。
顾君酌抱住她的腰身,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十分好闻,顾君酌额前一缕发落下。
他宠溺望着她,“愈发没规矩,你是吃准了我不罚你吗?小心改日真要狠狠罚一顿。”
殷童却忽然认真说道:“事到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才明白,若能与师傅在一起,叫我受什么惩罚我都愿意。”
“哦?”顾君酌起了兴趣,“那你倒是说说,若真是要让你付出些代价,你愿意挨哪些惩罚?倒要让我好好瞧瞧你的真心意。”
殷童皱起眉头,一副陷入苦思的样子,她倒是真的认真在思考。
顾君酌一瞧,心中颇有些感动,这个一向想事情没个深入的小丫头片子,倒是真的全心全意为他了。
他见她小小的脸上皱起眉头,那一对好看的眉拧在一块儿,在他眼中只觉得刺眼,他忍不住伸手抚平她的眉心,正想安慰她一句,想着若是真的想不出来便不要想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惩罚这事儿多不吉利,他可不许她胡言。
然而,就在顾君酌再度环住她的腰,正想脱口而出方才想好的安慰的话时,却见殷童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她灵机一动,惊叹一声:“我想到了!”
“嗯?”顾君酌疑惑一声。
却见殷童一本正经地说道:“若真叫我付出代价,想来唯有许久不让我喝酒便是最恶毒的诅咒了吧!成!若真如此,便叫我一辈子……哦不不不,半辈子喝不得一口美酒!”
顾君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