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是大修士,他司少文也绝不伺候!
大衍负手在原地转悠,那副大修士的架子摆得足足,还一副“我愿意指点乃是你们三生有幸”的模样,看得赶来的杜子腾只觉得太过好笑,谁给他这么大脸?
“大衍大师。”杜子腾不卑不亢地问候着。
大衍斜目一看杜子腾:“小师弟,是你来了啊。”
司少文等一众炼器师:?
杜宗主什么时候成了这种人的师弟了?
对于大衍这称呼,杜子腾不置可否,只笑问道:“劳烦大师在此久候,不知我们这小界的炼器手艺可还入您法眼?”
大衍嘴角一撇:“我不是那专精炼器之人,只是符阵之道乃众道之基,不时也有些炼器师来找我刻录,也算有点眼界。
你们此地的炼器之法实在太过粗陋了些,诸界皆知的东西你们似乎一无所察,此外,成器的等阶未免也太过低了些,虽然不时有些新奇主意,能将这许多低阶炼器术迅速推广开来,却不过皆是小道……”
大衍如是这般将对整个兰舟盟炼器学会的水平都大咧咧地“指点”了一番,司少文等人只听得面红耳赤,垂首不语。
而杜子腾神情未变,只静静听着大衍的指摘。
身为周天诸界有名的符阵师,大衍的眼界确实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他的指责太过犀利了些,叫司少文等人不由得有些下不来台,而杜子腾也没有任何解围之意,任由大衍在批评。
待大衍终于停下来之时,杜子腾才微微一笑:“有劳大师了,这边请。”
看到杜子腾与大衍离开的身影,司少文等一众炼器师才渐渐抬起头来,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们身在修真联盟中,一贯被联盟修士一口一个大师的尊敬着,也一直自以为代表了炼器的最高水平,如今杜宗主从外面请了个符阵师,甚至都不是炼器师,就将他们指责得这般体无完肤……
讲真,最开始,司少文心中是极其不服气的,他好歹也是曾经兰舟盟的盟主,一代炼器大师,可是,当这位大衍大师站在杜宗主面前客观地将他们的水平点评一番之后,司少文却是渐渐醒悟过来。
他向杜宗主传讯之事何其蠢钝,以宗主的敏锐,一路同来,岂能不知那位大衍大师的为人秉性?明明知道对方的为人,亦知对方是符阵大师,却还邀请对方到他们炼器学会来,甚至方才大衍当着他的面说得那样不留情面,杜宗主亦未见不悦……这其中分明就是大有深意!
想着想着,司少文额头汗水渐渐沁出。
修真联盟已经和平了数十年,他们兰舟盟炼器学会更多的精力亦是花在了追求炼器的方便实惠上,可是,方才那位大衍大师口气中的鄙夷之意,却是说他们炼制的法器等阶太低。
等阶太低。
这四个字恍若惊雷一般响在司少文心头。
他只知道盟主与杜宗主去往诸界寻找消失的云横峰,这数十年间,修真联盟各方面都在按照当初的规划飞速前行着,盟主与宗主回来之后,带回来了数百诸界修士,修为之高,联盟少见,甚至这些修士还被宗主安排到了御兽宗、诸学会等要害之处,任由这些修士随意观看、随意点评……
司少文毕竟是曾经执掌过一方宗门之辈,政治嗅觉的敏锐在这个时刻发挥了作用:宗主……这分明就是要进军诸界之兆!
他周围不少炼器师兀自在抱怨着大衍的不留情面:
“他们那什么周天诸界有这等自动化生产的流水线吗?还敢这么抱怨!”
“就是,一点眼力界也没有,平时说说也就罢了,宗主好难得来一次,他还一点情面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