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殿处在一处狭长的山谷中,据说此时尚未现形。周边形势虽然称不上太过混乱,却隐隐透着一股诡异。山谷入口处被贤劫千佛宗、九天明寂宗、落英宗和御龙宗分别派出了人牢牢把守着,另有几个较大的宗门在更外围的地方设下驻地驻守。按理净水宗也该分一杯羹才对,然而据说他们的人马拖延到最后才进入弥殇古境,且进来后不知被传送到了哪里,竟是从始至终不曾出现过。
另外几个大宗门的领队之人不免心中窃喜,暗道少个竞争对手,倒也省心省事儿。
至于怎么和盛长骅勾搭上,韩绻忽然想起自己还随身携带着一只灵兽袋,里面有几只飞天灵鼠。此物只是长相奇特,并无什么大用,韩绻随身带着,不过是打算闲着无事了烤来吃。此时他摸出一只来交给覃云蔚,让他拿这个去哄盛长骅过来试试。
他说:“就说我这儿还有更奇特的灵兽,云天圣域不多见的,让他来见识一下。”
覃云蔚在离得山谷谷口处不远不近的一处山壁上,开了个洞府出来,将韩绻安置其中,尔后寻个盛长骅落单的时候去见了他。
盛长骅捧着那只飞天灵鼠,一听要来见韩绻,倒也极为情愿,可他在无极洲历练了几个月后,竟生出几分自知之明来,想带上自己那英明神武风流不羁的二哥。但覃云蔚说跟别人谈不得,见他傻头傻脑前言不搭后语的,几句话过后就有些不耐烦,又怕韩绻一人有失,趁他不备,将他半骗半挟制了来。
他见盛长骅这模样,与从前的韩绻有过之而无不及,又觉得跟此人未必能谈出个什么结果,心思一转,特意将迦南宗的标记留下了一处。
盛长骅见到韩绻,立时兴高采烈叫道:“韩师兄,我正在奇怪呢,我一直想和你做好朋友,入口处还见到你,却为何一进来就找不到你了?原来你躲在这里!我还听这位道友说,你有更奇特的灵兽给我看,在哪里呢?在哪里呢?”
他开始在山洞中兜圈子,状若一只正当盛年的小老虎。韩绻何来更奇特的灵兽给他看,只得给覃云蔚示意:“把金金给他看看。”
于是覃云蔚放出金金来。金金在琅嬛水泽法阵中受了伤,陷入沉睡之中还未醒来,缩得只剩下三尺长短,盘成圆圆的一团,被覃云蔚小心托抱在怀中。但神兽就是神兽,盛长骅这种行家里手立即看出不同来,伸手就想去摸金金头顶的小角,韩绻见到覃云蔚眉峰一拧,忙道:“盛师弟,来来来,你先坐下,我想和你请教一些事情。听说你是饲养灵兽的行家,你能大批量繁殖那些灵兽吗?”
盛长骅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欢天喜地凑过来:“繁殖灵兽我自然也能的,只是你知道越是稀罕能打的灵兽,越是不好繁殖,比如我的雪虎,三十年才能生一窝,一窝只能生四只,小雪虎还稍不留神就被养死了。从我得到那对雪虎起,现在手头也不过七八只。若是去跟海妖兽打架,应付几只六级海妖是没问题的,再多就不行。”
韩绻道:“是吗?我从前却听说过一种秘术,可以大量繁殖此种灵兽灵禽。”将阴阳幻生之术含含糊糊和他说了几句。
盛长骅听得振奋不已:“竟有这般神奇的法术?那若是如此,我的大雪虎岂不是可以生出几百只小雪虎了?韩师兄,你可是会这种独门秘术?”他瞬间就开始浮想联翩,幻想着几百只小雪虎整整齐齐排在自己面前的模样,激动之下,忽然大力拍了韩绻的肩膀几下。
韩绻骤不及防,被他拍得身躯塌下去半边,这一下牵动内息,立时狂咳不止。覃云蔚忙闪身插入两人之间,将盛长骅隔离了开,厉声斥责:“你做什么?”
盛长骅吓得呆住了,片刻后方道:“韩师兄,我……我不是成心的。你可是身上有伤?”
韩绻伸袖拭去唇角的血沫,只管冲着他笑:“不怪你,我才入古境就不小心受伤了,适才没顾上和你说。”他强撑着想坐端正,覃云蔚忙过来扶着他,韩绻道:“可是我们迦南宗实在是……太穷了,穷得只剩下灵石,各种资源匮乏,竟是找不到什么好的灵草灵药来疗伤,只得一直这么拖着。”
覃云蔚瞥了盛长骅一眼,道:“你看你把他拍成这样,好朋友原来是这般做的?”
盛长骅一脸愧疚之色,伸手在怀中摸了几下,却是什么也没摸出来,他嗫嚅道:“我也……我也没什么灵药灵草,不行我去找我二哥要一些。可是我半夜跑出来,他一定会生我的气,这可怎么办呀?”
他想凑到韩绻身前去看看他,却被覃云蔚挡得严严实实。又想起来二哥对自己看顾甚严,忽然有些心慌起来,再次在山洞中兜圈子:“我二哥他一定会罚我的,这可怎么办?”
覃云蔚道:“你二哥已经来了。”
果然洞府外远远地传来尖利无比的哨声,正是盛家二郎盛明狐平日里用来驱赶灵兽及传讯用的灵哨。那声音极快靠近了洞府,一个男子声音道:“里面可是迦南宗的道友?深夜将舍弟诱骗至此,却不知道意欲为何?”
覃云蔚随手一收,洞府门首处禁制皆去,盛明狐身影出现在洞府之外。他生得身材高大,五官刀削斧劈般棱角分明,却偏偏长着一双灵动曼妙的桃花眼,一瞥一笑之间风流倜傥之态尽显,一件鲜红的长袍在夜色中烨烨生辉。待见到覃云蔚,合掌行了一礼,覃云蔚默不作声还了礼。
盛明狐转首盯着盛长骅:“你半夜三更不睡觉,也不打坐,溜到这边做什么?不知道我们会担心?”
盛长骅还不曾答话,盛明狐逼近他:“老三,你平常其实都很乖,是他们骗你来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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