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有血,这莫非是安氏的本体?”柳昔卿道。
苍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他手臂青筋全部暴起,撑着门道:“用灯笼里的火烧它!”
这灯笼不知用什么材质所制,一路上无论是用刀割还是用力砸,都不能撼动灯笼分毫,想来若不是这样,也无法在可以使用灵力的日城阵中一直留存下来。
柳昔卿只好将海棠枝放进灯笼上部引火,海棠枝条很快被点燃,但那火却没有伤海棠花分毫,而是迅速燃遍整株海棠,在黑夜中火树红花,分外醒目。那海棠得了火,就像是得到了养料一般发疯了似的生长,从海棠根部以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向外分出四条火线。
柳昔卿咬牙切齿,回头对苍霖问道:“这火对海棠无用?”何止无用,分明是助力,她不信苍霖这样一个“略懂”阵法之道的人会有这种失误。
苍霖用弯刀抵在门中央的铜环处,他的胳膊已经被刺进来的长矛戳出几个伤口,低声道:“灯笼是日城阵的阵眼,海棠是夜城阵的阵眼,两个阵眼合在一起才能激发荒城古阵的完全形态,如果不试试,咱们迟早也会被这些凡人杀死!”
现在刚过三更天,离天亮还早,两人现在都没有灵力,只能放手一搏。
柳昔卿手上还拿着灯笼,如果灯笼意味着日城阵的话……她眼睛一眯,一手探进灯笼内部,一手抓住里面跳动的灯芯,用力一抓!
呼地一团烈火涌出,海棠摇曳,似乎发出沙哑的笑声。
苍霖惊声叫道:“你疯了!”
柳昔卿手臂上全是火焰,她冷静道:“我乃庚金之体,真金不怕火炼,我倒要看看,谁能融了我!”
火势瞬间燃遍柳昔卿全身。
苍霖咬牙,心中瞬间推演无数阵图,他大声道:“柳道友,用你的本源去炼那灯笼!”
哪怕没有灵力,柳昔卿体内的庚金本源还在,她一手提起灯笼,用力将其向地上一掼!
轰地一声!
灯笼顿时炸得四分五裂,而与此同时,柳昔卿和苍霖身边的景物也随之变幻。
他们似乎置身在灯笼内部,周围是巨大的灯笼内壁,上方用极其细腻的笔触绘制了一副城市街景,里面的人物栩栩如生,屋宇鳞次栉比,形形色色,样样俱全……一座繁华城市中各阶层人们生活的景象,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们面前一幕幕展现出来。
这便是荒城。
而他们的灵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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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很少有走到这一步的修士,你们的运气,可真好啊!”
柳昔卿瞬间凝出手中天地开阖,苍霖一手掐诀,一条流动的水波立刻环绕在他的手臂上。
周围的灯壁“砰砰”几声散开,两人再次暴露夜空中,下方是已经死气沉沉的荒城。
那株海棠已经长到五丈高,下方的根茎暴起,顺着根须望去,几乎盘踞了整座城池。它已经吸足了荒城的养分,最上方的花枝颤抖了一下,从那花苞里探出一个小巧如精灵般的女子,正是已经妖化了的安氏。
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柔美,但声音却十分尖利,对他们道:“为什么不愿意好好做奉王呢?难道妾身伺候得不够好?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便把命留下吧!”
安氏双手一抬,海棠枝条疯长,如同一尊在夜色中长发张狂的妖神,散发着一股连魔修都觉得恶心的污秽之气。
而从安氏身上传来的威压,竟可以媲美化神期!
城中根茎涌动,原本的荒城居民已经变成纯粹的邪物,勉强维持了人的模样,却个个都有金丹期的修为,向着柳昔卿和苍霖冲了过来。
他们手上拿着的都是可笑的家务什,有举着椅子腿的,有拿着扫把的,还有拎着痰盂的,甚至还有挥舞着女人肚兜的……
不过是随手拿的武器,可柳昔卿却丝毫不敢轻敌。虽然元婴与金丹天差地别,但若是人海战术的话,百来个金丹也绝对能将元婴修士碾压成灰烬。
好在他们没有神智,空有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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