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他不能代表蓝堂家。意识到这一点,蓝堂英怔愣,很多没想过的问题扑面而来。不,并不是没想过,而是他一直任性地逃避的东西,终于被摆在了他面前。
“那么弱小的你们,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连棋子都不够格的家伙们”
脑中蓦然闪过数月前安德烈的话,蓝堂英垂下头,紧紧握住双拳,“就算是这样就算只是我蓝堂英,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保护枢大人”那是他所崇拜的,所追随的君王,哪怕他没有强悍的后盾,哪怕仅代表他一个人,他依旧愿意为他抛却最后一滴鲜血
那一瞬间,冷色系的冰蓝双瞳中仿佛燃起了火焰,晃得人睁不开眼。
扯出一抹笑容,架院晓心中叹气,低声自语,“啊啊,果然还是不适合。”不是说能力与性格有关吗这么热血活跃的英,他的能力怎么会是“冰”呢明明该是“火焰”吧。
“那么你呢,晓,你又是站在哪边的”
“我”
低声重复,架院晓带着无奈的笑容,不顾蓝堂英的反对,伸手揉乱他的头发。
“我是站在笨蛋这边的。”他说着,声音中含了笑意。
“喂谁是笨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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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资料馆的查询理所当然没有结果,刚回到学园,锥生零便感到了莫名的心悸。
他本能觉得此时不能暴露在人前,下意识选择了回往日不常回的寝室。他甚至庆幸平日的不合群:如此,习惯了他三天两头不出现,就不会有人来寻他了。
上一张任务单完成后,忘记交给理事长,现在看来是好事吧
优姬不方便来男生寝室,若她问起,理事长会给她完美的解释。没有人看到他回过寝室,至于枢那别扭的家伙,怎么会来找他呢
想着,锥生零放心地倒在床上,陷入昏睡。
只是正因为清楚记得昏睡前的经历,锥生零更加确定,他正在做梦。
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锥生零很快冷静下来。不曾出现在记忆中的景物,不符合时代的建筑装饰,如果这梦境不属于他,那必定属于玖兰枢,一想到这,锥生零心中便涌出愉悦,打量四周时也带了两分用心。
与上次梦中的欧式建筑装饰不同,这次出现的是更偏向东方的建筑装饰。
踩在微凉的榻榻米上,锥生零左右环顾,房间布置得极为雅致,却明显缺少人气,似乎刚装修好不久。零星摆放的饰品与房间风格不合,譬如搁置在墙角的油画,就有着典型的西方风格。锥生零不懂画,但看那华贵的画框,想必单是画框就价值连城。
这是枢的记忆,还是梦境
视线落在正对的白色拉门上,锥生零想了想,试探着拉开一条小缝,同时做好防备。
一阵白光袭来,他下意识闭上眼,感到强光过去,他还没睁眼,便嗅到空气中浓郁的樱花香气。当他睁开眼看清和室内的人时,不免惊愕。
准确地说,锥生零是望着和室正中央,身穿黑色浴衣的“玖兰枢”惊呆了。
他看过玖兰枢穿便装,穿礼服,穿学校制服,甚至亲密接触时的坦诚姿态,却没想到这人穿上浴衣时竟会如此诱人。
或许这个男人天生就适合黑色,深邃的五官,穿着样式简单的纯黑色浴衣却不显违和。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线胸膛,男人半垂着眼,向茶杯中注入茶水,那专注的模样,让人不由嫉妒起被他注视的茶壶,恨不能以身代之。
但锥生零此时看到的“玖兰枢”显然与现实中的不一样,他眉眼间没有现实中的那份倦怠,同样的容貌,却更有活力,也更加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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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走上前,锥生零伸手想碰触青年淡漠的脸庞。
“枢,来了日本,就入乡随俗怎么样”
听到声响,锥生零才想起和室内还有其他人,收回手,他一眼看到最靠近“玖兰枢”的黑发青年。
黑发黑瞳的青年同样穿着黑色浴衣,只是样式稍有不同。虽然浑身凝重的黑,青年的笑容却毫无厚重沉稳,反而灿烂明朗,仿佛夏日的阳光。
“嗯”
“第一步当然是改称呼啦”从对方简短的回应中听出赞同,青年笑意更盛,“嗯,名字不用改,取个更符合这里的姓氏吧如果用原来的,别人一听就知道我们是谁啦来这不就没效果了吗”
执起茶杯抿了口茶,“玖兰枢”静默一阵,“玖兰。”
“啊”
“就玖兰好了。”将茶杯放回原处,“玖兰枢”摇了摇头,似是遗憾,“我就叫玖兰枢罢日本茶果然不适合我。”撩起宽大的衣襟,他皱眉,“这个同样不容易接受啊。”
抓了抓头发,黑发青年干笑,“嘿嘿,我觉得挺好的啊。”
“喂喂重点不是这个吧”身穿灰色礼服的金发青年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姿势有些别扭,显然不习惯这种坐姿。他虎着脸,不满地嚷嚷,“枢大人您怎么可以用玖兰这个姓您应该有更伟大的姓氏啊”
“比如呢”坐在角落的红发青年打了个哈气,懒洋洋道。
“像亚历山大之类的”金发青年狂热道。
穿着绿色浴衣的灰发少年忍不住笑,要不是穿着不易活动的浴衣,他还准备在榻榻米上滚一滚,“噗亚历山大噗哈哈哈哈你就这品味啊”
“枢大人要犬玖兰为姓吗”以标准的坐姿跪坐,神色严谨的青年想了一阵,“玖是黑色,兰是开花植物,如果用这种规则,那么我就姓菖藤吧。”
始终坐在廊边的白发青年回过头,神色淡淡,“那我就是绯樱。”他身后的庭院里,满树樱瓣正飘然而下。
房内一静,又很快吵嚷起来。
红发青年打了个哈气,“你抢了我的姓氏啦,我才是红发啊。”想了想,他不甚在意道,“那我叫白蕗吧。”
“嘿嘿,那我就犬橙沫。”
“我、嗯,我取”样貌秀气的少年皱眉,迟迟犹豫不决,他身旁的“橙沫”不耐烦道,“干脆叫标木吧,你个木头迟钝死了”
拄着脸,秀气少年缓缓点头,一本正经,“嗯,标木不错,很好。”
闻言,橙沫也只有哭笑不得。
“喂喂你们这些家伙”一会功夫,和室中便只剩他一个没有姓氏,金发青年不满地嘟囔一阵,自暴自弃道,“那我、那我就用黄梨好了。”
“哈哈哈哈这不是很适合吗你一头黄毛”橙沫立即嘲笑起来,倒像在找场子。
“信不信我咬死你啊”
“有本事你来啊”
“啊呀呀,这两个笨蛋又吵起来了”叹着气,白蕗揉了揉眼睛,又往身后垫了一张坐垫。他们有什么好吵的呢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睡一觉。
没有人看到站在“玖兰枢”面前的锥生零,他们自顾自地遵循原有的脚本“演出”,而锥生零便是唯一的观众。
只问了一个问题便将所有人的姓氏解决,黑发青年有些惊讶,旋即一笑,是毫无阴霾的灿烂。“这样,我就不用改姓了吧玖兰本就是我的姓氏啊。”
玖兰、绯樱、白蕗、黄梨、橙茉、菖藤、标木,日本现今尚存的七大纯血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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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愕然地看着这一幕,锥生零被自己的猜想惊呆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
“嗯,玖兰莲,玖兰枢,枢你绝不觉得很配”
锥生零听见黑发青年求证般问道,因为角度关系,他清晰看到了青年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听到青年缓缓道。
“来到这边不发展家族也说不过去,我们各自发展各自的家族吧。当然啰”青年笑起来,笑容中是孩子气的狡黠,“枢和我姓氏一样,当然要帮我了我可最不擅长处理这些东西呢。”
黄梨立即不满,嚷嚷道,“凭什么啊莲你才是枢大人的后裔应该你去组建家族,枢大人享受成果就好了嘛”
“嘿嘿,有什么关系。”
回头望向“玖兰枢”,玖兰莲眼中闪着唯有锥生零才注意到的光芒。
“枢你肯定不介意的吧”
“嗯,听起来挺有意思。”沉默良久,“玖兰枢”点头,眼底是淡淡的纵容。
没再听几人的对话,锥生零被话语中的深意惊呆了。
纯血种中七大家族的确立,不合时代的装饰,在玖兰家族资料记载的第一任家主玖兰莲,以及“玖兰枢”的后裔玖兰莲。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锥生零捂住头,眼前一黑,醒了过来。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椅子,玖兰枢只能选择坐在床边。
没去管被拉紧的窗帘,也懒得开灯,借着完美的夜视能力,他将视线定格在锥生零的睡脸上,双目放空。
他想到不知多少年前的往事,又想到风雨欲来的现在,脑中各种念头纷杂错乱,像刻意避开眼前的青年,与青年有关的部分全被下意识忽略。
从再次醒来成为玖兰枢,至今已有十八年。
这对吸血鬼而言不是太漫长的日子,但对玖兰枢而言,这十八年却足以抵过上千年。
数千年来世间多变,发生了很多他没想到的事。比如数千年后,玖兰悠和玖兰树理竟再次以“枢”字命名他们的孩子,并阴差阳错地被他这个“玖兰枢”替代。比如玖兰家后人竟以后代血脉为祭,唤醒他。比如如今的元老院,势力竟已凌驾于纯血君的威严之上。
承接了原本玖兰枢的命运;被后代作为仆人唤醒;委曲求全,在元老院的监视中努力发展势力
种种艰难,种种困苦难言,但玖兰枢不曾后悔。
只是遇到优姬这一点,就足以抵过所有,视线重新聚焦在锥生零脸上,玖兰枢慢慢地叹了口气,指尖按在青年颈侧的动脉上。
或许,这个人算得上他的意外收获,但该到此为止了。
房内属于纯血种的血味越加浓郁,玖兰枢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想了想,取出一只装了血液的水晶瓶,喂锥生零喝下。
这是绯樱闲的血,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解除两人的“主仆”关系。不再有堕落为leve1e的危险,身上也不再有吸血鬼基因,重新回归人类生活后,锥生零会活得更好吧。
总比跟他扯上关系要好。
眯起眼,玖兰枢拭去锥生零唇边的血迹,“好好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吧。”
锥生零浑身的吸血鬼因子正在沸腾,新的血液刚涌入便被分解吸收,奇异的变化正在这“沸腾”中被催生,沉寂的leve1e病毒也被唤醒,但面对强大且纯粹的纯血,它们只能面临被分解吸收的命运。
确信正逐渐接近“沸点”,玖兰枢的指尖按在锥生零颈侧激烈跳动的动脉上,等待最佳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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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眉头紧蹙,汗流满面的锥生零,他微微敛目,轻声自语,“放心吧,以后不会再痛苦了。”直到这一刻他才愿意承认心中确实有着不舍,但那微弱的情绪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纯血种的命途太过悲惨,正是因为在乎,他才不愿将这人变成吸血鬼。
玖兰枢不愿承认,他只是怕了。
没有什么能敌过时间,何况世上最难测的人心。曾并肩战斗,不离不弃地陪了他上千年的人,在生命最后对他也只剩怨怼,友情亲情尚且如此,又何况这更不稳固的爱情。
付出的期待越多,最后便越痛,他贪恋被陪伴的感觉,所幸如今还不晚。
指尖微微用力,玖兰枢正屏息凝神等待时机,忽然嗅到空气中掺杂的第三种纯血因子。很熟悉,即使远隔千年,他依旧一嗅便知。
这个味道
他愣住,继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莲”
一晃神的功夫,那最佳时间便被错过,玖兰枢浑然不顾,只是愣愣的望着锥生零的脸庞,喃喃低语,“怎么会、怎么会”自语半响,他掩住脸,自嘲道,“呵,我竟然没想到锥生锥生”当年玖兰莲爱上的女人,不就叫“锥生裕子”
是天意弄人不,是
俯身靠近床上的人,他眼中悲喜莫辨,“你的诅咒实现了,锥生裕子。”
话音刚落,沉睡的人便睁开双眼。
一时四目相对,一方神色难辨,一方复杂难明,都是无言。
掩去眼底的复杂,玖兰枢正想直起身说些什么以打破窘境,就被锥生零一个翻身压在身下,紧紧地抱在怀里。
白鹭改为白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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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别说话。”青年喘了口气,收拢手臂,“让我抱一会。”
听出其中的哀求意味,玖兰枢推拒的手一顿,缓缓落回床铺。他沉默着,任由青年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抱紧他,只是一动不动地仰躺着,眼神空茫的望向天花板。
一时间,昏暗的室内一片寂静,唯有青年逐渐平缓的呼吸声。
在这样的黑暗中,玖兰枢闭了闭眼,恍然回忆起数千年前的过往,一切被忽略的细节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锥生零竟能扛过leve1e病毒爆发的极限;为什么锥生家旧宅离玖兰莲的墓地那么近;为什么锥生零的血会给他熟悉的感觉;为什么锥生零的血竟能舒缓他的痛楚
因为锥生家,是玖兰莲的后代,时隔千年,他们的血脉里依旧隐藏着属于纯血的基因。
在玖兰家的史料记载中,唤醒始祖的条件是后代的血肉,当年玖兰李士选择用初生的婴孩唤醒玖兰枢,婴孩的力量与血肉根本不足以完全唤醒他。他的一部分力量在数千年的沉睡中被封印,一部分力量被契约引入玖兰李士体内,当年叱咤风云的玖兰家始祖,初醒时不过是个空壳,为求自保才化作婴孩模样,顶替后人的位置重新成为“玖兰枢”。
后来玖兰枢将玖兰李士重伤迫使其沉睡,契约却不断抽取他的力量给玖兰李士疗伤,虽然玖兰枢用秘法极力避免,但这十年来他力量的增长显然不足以与玖兰李士对抗。
“仆人”是无法对“主人”出手的。
这种契约类似于被咬的锥生零与绯樱闲,却比那更为强制。力量越强,契约的约束力便越强,锥生零尚且能以意志力对抗,玖兰枢却不行。
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处处通用的法则,没有足够力量的纯血是什么下场元老院会如何对待仅剩两名遗孤的玖兰家君权旁落,玖兰家式微,心怀叵测的贵族们又会是什么反应一边要隐藏身份,一边要掩饰优姬的存在,一边又要让玖兰家重建,玖兰枢只能选择隐忍,伪装为谦谦君子的模样,故作无害。
用了十年布局,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到如今整局棋都被打乱。
第一招乱棋,是卡帕西利亚家族的安德烈的到来;第二招乱棋,是绯樱闲出乎意料的示好,以及绯樱家族的加盟;第三招乱棋,是优姬自愿恢复纯血种身份;第四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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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骑士〗帝王恋歌第19部分阅读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