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从前有一只煞笔
从前有一只煞笔,三岁死了爹,四岁娘他妈带他改了嫁,可想而知他的继父对他并不好,经常明里暗里折磨他,看他各种不顺眼。
而自从他那莹嫩可爱的弟弟出生之后,这种情况就更是只增无减了。
他妈是村里有名的美人,继父虽如愿娶到了心中从来只敢仰望的女神,可是奈何女神非完璧,在他之前还有一个,若非那短命鬼享不了艳福,提早见了如来佛,指不定现在人家还合家美满,如胶似漆呢!
而他只配在一旁羡慕嫉妒恨,内心狂扎小人!
哦,对了!或许他爹早死除了身体问题,还跟他每天早晚在心里诅咒扎小人有关呢!真是苍天庇佑,阿尼陀佛,他可不是故意的。
所以这个拖油瓶的存在简直就是不可饶恕,除了碍事还非常之可恨!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她是女神和另一个男人的爱情结晶,他看见他就如梗在喉,恨不得除之后快。
作个比喻吧!如果他的女神是白花花的一张烟罗软纱,那么那个拖油瓶就像“嗡嗡嗡嗡”直在你眼前的晃悠想吸干你的血的蚊子,而当你好不容易用高压电蚊拍拍中它的时候,却发现正好一拍子拍到了你那个珍重若宝的烟罗软纱上,那是一个怎样的痛心疾首,苦不堪言呢!
由此我们亲亲的煞笔就从此踏上了一条可怜没人怜的小白菜行列了,真是抹一把辛酸泪,闻者伤心,见者流涕呀!
煞笔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他总是不堪其继父的虐待,躲在被窝里偷哭,可哭有什么用呢?除了发泄情绪,毫无作用,那是弱者才有的表现。
当然这个世界真的是很不公平,竟争永远是主流,小小的他很早就明白了作人处事,而他的终身信条永远是以自我为中心,以个人喜恶利益为准则,利用一切可供利用的,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许多与他同龄的要么对他避之不及,要么以他为首,当然后者大多都是不良学生。
煞笔叫他们往东他们绝不往西,这位老大的手段他们可都见识过,那绝逼是呵呵!
他是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他是同龄村中孩子敬佩的老大,他是女孩心中有点拽拽的小帅哥,他是继父恨不得拔除的肉中刺,他是亲妈哀其不争的苦逼儿子…
有太多太多不属于他这种年龄所该承受的一切,命运的轮回,却不得不使他背负这所有的所有,累从来只在心里,压塌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来不在他自己,伤害从来就只有最亲的人的给予。
他从来都不是不愿学好,只是有太多他多的无奈,只是当他愿意学好时,现实总是用它最真实的一面,讽刺他的痴心妄想。
那天晴空正好,他兴冲冲的往家门跑,拿着他曾日夜复习研读的成果——全科满分的卷子。
他想给他妈一个惊喜,他的儿子从来不是废物,即使寄人篱下。
紧张、激动、兴奋…所有的心情都纠在了一起,他甚至能想像他妈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儿子考了全年级第一,全科满分时,欣喜若狂的样子了。
只可惜理想太丰满的结局往往是要乐极生悲的,他的母亲,在知道他的成绩后,反而气得眼眶发红,连声质问,“说!你是不是抄袭得来的,你个没用的东西,长出息了是不是?”
扯扯嘴角自嘲一笑,别人说什么他都可以忽视,可凭什么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不信他呢?
他不过是想给她个惊喜而已,他愿学好只为了她能开怀,他也希望她在人前提起他这个儿子时能稍微带上那么点自豪,可是今日?
人情有多么淡薄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只是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他注定得不到他该有的幸福,从他爹死去之后,所有的美好不是都逝去了吗?
他早该知道的,她不信他,她不爱他,他又何苦苦心孤诣?
爱未及萌芽,便已泯灭,恨尚未衍生,便已植根;爱暖入心肺,恨毁去所有。
腾条一下一下,如雨点般落及身上,皮肉早已麻木,心也也连带这麻痹,他从未这么狼狈过,无论是身还是心!
枯骨空洞,残暴嗜血,那双眼睛就像是平躺在古墓石棺中的万年僵尸,挣开眼的那一刻,无端令人战栗,恐惧到灵魂都仿佛要被抽出体外。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一般,继父手中的腾条停止了抽打的动作,他的好母亲美丽的面容上是肌肉都忘了扯动的僵硬,惊魂未定。
他疯狂的大笑着,笑到肚皮都快破了,他笑他们的无知,更笑自己的愚蠢,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爱的存在?
“哥哥,小叶要吃桑葚,哥哥摘与我吃好不好?”分外粉嫩可爱的小男孩望着不远处无人看管的野生桑葚树,那树上正结了好多好多红得发紫的桑葚儿,金黄金黄的阳光照在那一颗颗硕大的桑葚上,晶莹剔透十分喜人好看。
在小男孩前面的高瘦男孩并不理他,大跨步的往前走,脸上的鄙厌的神色显而易见。
“哥哥,哥哥…”小男孩几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他,兀自不肯放弃。
就在小男孩企图拉起他的手,朝他撒娇时,高瘦男孩却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小男孩只觉一股大力袭来,猝不及防便与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哥哥,为什么?”小男孩大大的水眸蓄满了泪,却不敢哭出来,只是委屈的质问着自己的哥哥,他为何要推开他?
“不准再碰我,恶心。”留下这句话,高瘦男孩大步流星的离去,看样子倒真像在躲避什么脏东西般丝毫不顾背后传来似幽似怨,几尽破碎的“哥哥,哥哥…”的他的弟弟的声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