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又被秦舒凝推了推,这才恋恋不舍地出了房间。
在淳元宫的皇后也得到消息,连忙乘着轿撵而来。
一眼便瞧见自己儿子直愣愣地守在产房外望眼欲穿,神色焦急。
皇后安慰道,“放心,太子妃腹中胎儿足月,定会顺利生产。”
话音刚落,里头便传出秦舒凝的痛呼声。
一声高过一声,极其惨痛。
听得周胥珩心头直跳,却无法入内,只能在外来回踱步,坐立难安。
产房的门时不时打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
就这么又等了一个多时辰。
忽的房内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声。
紧接着是稳婆欣喜的声音,“生了生了!是位小皇孙!”
“母子平安!”
皇后这才放松下来,这一放松,险些跌坐,好在身后的宫女扶住她。
喃喃道,“感谢上苍,母子平安。”
而一旁的周胥珩早已迫不及待要推门而入,只是刚一动,身形便晃了晃。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他双腿犹如千斤重。
他稳了稳身形,连忙推开门。
里头的稳婆见他进来,抱着襁褓里的小皇孙便想要上前,然而周胥珩并未瞧她一眼,直直而入,来到床榻边。
秦舒凝满头大汗,一侧的宫女正拿着巾帕,小心为她擦拭。
周胥珩接了过来,仔细给她擦汗。
她小脸仍是煞白,但眸底却尤其亮,看起来精神不错。
“我居然生了个孩子...周胥珩...”
周胥珩俯身过来,怕压疼她,只是虚虚揽着,在她唇上亲了亲,“嗯,我们的孩子。”
“凝凝好棒,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秦舒凝下意识看他,这才发现他眼眶通红。
她哽了哽,“你怎么了?”
周胥珩俊颜疲惫,额间也有汗,“对不起。”
秦舒凝倏地读懂他话里的意思,她轻轻勾着唇笑,“周胥珩,我好厉害啊。”
“稳婆都说我生得比很多人快,而且有力气,那人参汤我都没用。”
这倒是实话,秦舒凝是武将世家出身,自小跟在父兄身边,武功虽是没多好,但却是强身健体。
太医备下的人参汤已经放得微凉,她没用上。
周胥珩看了眼床榻边的小桌子,那上边不止有参汤,还有壶盏。
他轻声问道,“想喝水吗?”
秦舒凝想要点头,但她生完之后甚至还来不及清理,他便直直闯了进来,现下她全身是汗,身下也难受得很。
她抬手推他的肩膀,“你出去,我要换身衣裳。”
屋里也得收拾。
初春仍寒,窗牖不便敞得太开,房间里的血腥气仍未散去。
一旁的宫女和嬷嬷准备好了热水和衣衫,但两位主子你侬我侬,她们也只能候着。
外人都道太子殿下清隽自持,待人有礼却又带着疏离。
但自从东宫有了太子妃,那些久侍于东宫的下人们才算是开了眼。
太子殿下哪是疏冷,他在太子妃面前,可恨不得时时亲密,不分彼此。
听到她的话,周胥珩在她唇上亲了下,这才起身,“好,待你换好,抱你去偏殿。”
话落他便转身,谁知秦舒凝拉住他的手,秀眉微蹙,“你的手...让太医看一下。”
顺着她的话,他这才将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右手手背和腕骨处有一道道细小的血痕,是刚才她太疼了抓出来的。
男人的手很大,骨节分明,青筋微凸,腕骨凌厉。
这些血痕看起来并不严重,但却十分明显。
周胥珩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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