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言摆摆手,让沈母出去,现在楚香落入他手里,他可不得趁机会挫挫她的锐气。
沈母走出屋子,立刻去见了管事。
而管事也正好回府了。
沈母急不可待,“可查清楚了?”
管事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夫人,那姑娘是……是恒庆王的妹妹!”
恒庆王……是本朝唯一的异性王。
他的妹妹自然也是金枝玉叶的贵人,难怪生得那么娇俏。
沈母双手一拍,欢喜至极,“那臭小子,不声不响倒是干了一票大的!”
“那姑娘相貌好看,我瞅着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俊。来人,吩咐下去,让婆子们着手开始缝制婴儿的老虎鞋和小衣裳。”
管事,“……”夫人呐,八字还没一撇呢!
一天转瞬而逝。
帝王照常守在御书房,并未踏足后宫。
整个后宫都在静等虞姝被火刑烧死。
一方面太傅一党的确在汲汲营营,紧盯着妖妃转世一说,绝不松口。
可帝王看似明面上做出了退步,却又在前日宠幸了昭嫔。
如此一来,后宫嫔妃就看不明白帝王的心思了。
这一天黄昏降临之时,天际终于铅云翻滚。三伏天的雷雨说来就来,几乎是在顷刻间,便狂风暴雨,天际轰鸣声不绝。
封衡站在御书房的屋檐下,抬首望着乌压压一片的天际,任由狂风呼啸,吹起的水汽朦胧了他的眼。他衣袂飞扬,眼神是极冷的。
沈卿言就站在封衡身侧,魏安明也被宣见了过来,他站在封衡另一侧。
君臣三人,安静的欣赏着这一场雷雨。
雷声轰鸣之中,封衡看着太傅府的方向,只觉得那一片天际的闪电格外激烈,他哂笑一声,“谁说京都干旱了?这不是下雨了么?”
沈卿言附和,“就是!妖妃转世一说,就是太傅胡诌出来的!”虞家妹妹就是个无辜的娇软美人呀。
魏安明是个老实人,但皇上和沈大人都表态了,他也得掺和一句,“这场雷雨预计会持续到半夜。”
受君禄,听君令。
无论皇上让他做什么,皆是合理之事。
翌日无早朝,但封衡还是召见了近一半五品以上的官员入宫觐见。
昨夜京都城发生了一桩大事,虞铎身为禁军副统领,自是第一时间就知晓了。
此前,太傅一直在弹劾他的妹妹。
虞铎是个能沉住气的人,一直在隐忍。
在暗中得知了帝王的计划之后,他就默默的等待着时机。
昨夜可谓是大快人心。
虞铎昨晚就站在太傅府附近的巷子里,他撑着伞,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太傅府的屋檐时不时引来巨雷,府上众人更是各处逃散。
到了雷雨停歇之时,太傅府已经是残垣断壁、满目狼藉。
时人鲜少能瞧见那般可怖的炸雷画面。
但凡昨夜目睹了惊雷的百姓们,今日还在心惊胆战、诚惶诚恐。
越是解释不清楚的可怖画面,百姓们就会往鬼神之说上面去想。
封衡今晨心情甚好,坐在龙椅上,扫视了众人,薄厚适中的唇一旦笑起来,便有几分邪性,“听说昨夜太傅府被雷炸了。可是太傅府上出了妖孽?朕前几日听太傅所言,需得火刑方才能彻底清除邪祟。不知太傅府上藏了哪些邪祟?”
“若是不将邪祟找出来,只怕会误了朕的江山社稷。”
此言一出,封衡看向了那日指出虞姝是妖妃转世的钦天监。
这钦天监是太傅的得意门生,对太傅言听计从,早就令得封衡很是不爽。
封衡此言一出,钦天监身子一抖,双膝跪地,“皇上,此事蹊跷得很,只怕其中有诈,臣以为……还需进一步彻查。”
封衡淡淡勾唇,三分邪,七分恶,“还需彻查甚么?既是上苍惊雷警示,那必然是太傅府有妖邪作祟。”
钦天监连连擦汗,无言以对。
要知道,前几日,太傅便是用了同样的说辞逼迫皇上!
虞铎微微抬眼,多看了一眼封衡。
对这位新帝,有了一丝丝好感。
此时,封衡浓郁修长的剑眉轻轻往上一挑,阴鸷邪魅,“太傅乃三朝元老,对朕忠心耿耿,更是为了江山社稷,操劳至今。朕顾念他年事已高,特命虞副统领前去彻查此事,定将太傅府的邪祟捉出来。”
太傅一党的官员已经是殚精竭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