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旁人,已被皇上扔去鳄鱼潭了。
不多时,轿辇停靠在了重华宫大门外,虞姝察觉到男人的脸几乎阴沉的像结了一层冰渣子。
她是被封衡提下轿辇的,男人伟岸高大,力气又大,迫使虞姝无法反抗。
知书和墨画几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修仪娘娘被皇上“捉”回了内殿。
小公主被知书抱了起来,顺便捂住了她的双眼,“公主,皇上和娘娘要歇下了,公主听话,莫要去叨扰可好?”
知书柔声提醒。
小公主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她是不敢叨扰父皇的。
只要父皇不欺负昭娘娘,她才不要去父皇面前露脸呢。
这厢,封衡在内殿驻足,他瞥见了桌案上摆放着内书阁送来的红丝带,一条条艳红色绸缎丝带,着实醒目。
大红寓意着端重、矜贵,后宫之中除却皇后之外,再无人有资格用大红。
但封衡破例让尚书阁赶制了这么多条红丝带出来,只因为虞姝刚入宫那会提及过,她姨娘家乡的娶妻习俗。
他一片心意,却换不来美人的感动。
这个小东西,是不是早就怀疑他不是公主的生父?
封衡不敢想象,在虞姝脑子里,已经将他贬低到什么地步。
内殿无人,虞姝转了转脖子,试图挣脱封衡的束缚,“皇上……嫔妾难受……”
封衡眸光幽幽的看着她,终于松开了手,瓮声瓮气道:“那些红丝带,都是朕赏你的。”
他试图转移话题。
但愿明日一早,虞姝醒酒时就完全断片了。
虞姝看向桌案上大漆托盘上的红绸缎,她当初能被迫入宫,就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嫁”人。
醉酒让人大胆又直接,所谓酒后吐真言,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她仰望看着封衡,右手食指放在了唇边,有些呆憨,“可是……嫔妾不能用大红,皇后才是皇上的妻,才有资格用大红。”
封衡眉梢一挑,冷笑一声,“呵,亏你还懂规矩,皇后她不是……”不是他的妻。
只要他自己不承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虞姝又垂下脸去,曲长浓密的睫羽在眼睑下投下一道漂亮的剪影,手指头放在唇瓣上,呆呆道:“看来,皇后当真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了。”
不然,皇上怎会否认皇后是他的妻呢。
封衡,“……”
男人腮帮子微微动了动,有些话不可言说,一旦解释,亦或是阐明,帝王龙颜就会像是决堤之水,再也不可挽回。
再纠结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封衡往前迈了一步,扛起虞姝,大步往床榻边走。
但两人上了榻之后,封衡没有做什么,而是附耳威胁,“明日辰王大婚,朕会带你出宫一趟,你老实些,别招惹朕。”
虞姝躺在床榻里侧,她原先有些惧怕房中事,可已经数日不见帝王,此刻帝王就在她身侧,她心里暗暗搓搓渴望着什么,就转过身盯着封衡看。
封衡闭着眼,片刻后,索性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闷闷下令,“睡!”
虞姝似是颇为惆怅的叹了口气,“唉——”
封衡,“……”
平时也没见她这般主动,今晚唉声叹气的作甚?!
夤夜。
辰王立于庭院中的一株梧桐树下,今晚银月当空,明日会是一个好天气。
温年悄然靠近,“王爷,一切都布置好了。明日一旦楚王出现,必然会被捉住。不过,皇上明日也会出宫喝喜酒,属下在王府附近发现了不少皇上的探子,可需要……处理掉?”
辰王抬手一挥,示意温年不需多事。
其实,他比封衡更想抓住楚王。
这时,女子的声音絮絮叨叨传来,是萧太妃一路嚷嚷了过来。
温年神色微变,退到了一侧。
辰王转过身,语气清冷,“母妃何事?”
萧太妃一脸不悦,“我儿,你岂能节缩了哀家的用度?”
辰王今日从宫中归来后,胸口一直堵得慌,被萧太妃这般质问,心情自是不好,“有何不可?这里是辰王府,是本王的府邸,母妃若是不满意,大可以回你们萧家去!”
萧太妃一听这话,岂能坐以待毙,“你放肆!别说是辰王府了,就是皇宫,亦或是雍州,哀家都能常住!”
雍州……?
辰王忽然冷笑,“母妃以为,皇上为何会给本王赐婚?又为何让本王的婚事提前?另外,母妃猜猜看,为何外界突然都在传言,说本王是那个人的骨血?这一切都是皇上在布局,为得就是将那个人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