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衡的兵马在城门外准备进攻时,收到了恒庆王快马加鞭寄过来的书信。
看见书信上的内容,封衡倒是没有太大的欢喜,他命人将书信送去马车。
虞姝倒是喜极而泣,“我就知道,沈大人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孩子。”
娇娇见娘亲又哭又笑,嘴里咿咿呀呀个不停,揪过那张信笺揉做纸团玩耍。
同一时间,京都城内,有人欢喜,有人愁。
投奔张相的世家士族们,早已瑟瑟发抖,更有甚者已在清点财物,打算连夜逃离京都。
不曾倒戈的官员世家们,此刻则是另外一副光景。
幸亏他们足够坚定,不然呐,等到皇上的铁骑踏过时,阖族不保啊。
卫氏在将军府听闻消息,朝着西边连连跪拜了数次,“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
真是太好了,她的昭昭和女婿就要回来了。
到了这一刻,卫氏更是真正明白,她生命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虞青山,亦不是那份虚无缥缈的陈年旧爱,而是她的一双儿女。
虞青山大步走来,“阿琴!你可听说了么?皇上又回来了!”
卫氏一听见虞青山的声音就觉得聒噪。
她斜睨着一路疾步而来的男人,呵笑了一声,“侯爷,你现在知道欢喜了?可之前呢?你不是一直畏畏缩缩,生怕昭昭会连累了侯府么?”
虞青山脸上笑意僵凝,卫氏字字珠玑,他无从反驳。
他一直以来,都是以大局为重之人,在两个儿子的前途上,亦或是在卫氏的名份上,都是只顾着家族荣誉。
巨大的愧疚席卷而来,可卫氏根本不听他废话,转头就走,只留给他一个毫无情义的背影。
虞青山站在原地,那种仿佛永远失去的失落感又冒了上来。
皇宫,灯火如豆。
偌大的宫殿已无宫婢,原本还殷勤侍奉的奴才们似乎一夜之间都逃窜了。
封奕奕倚靠着龙椅,目光落在了破损的龙案上,忽然笑了一声,是鼻音出气,纯粹是被气笑的。
他舔了舔槽牙,自言自语,“呵呵,封衡,你这个臭小子,着实不孝!”
他若是被封衡驱赶两次,岂不是会成为史书上的大笑话?
封奕奕素来风流潇洒,并不贪生怕死,可他眼下很是担心,自己死后会落了个遗臭万年的名声。
悔啊!
他当初就不该听从张相的谗言!
封衡的三股大军尚未攻入皇宫之前,封奕奕先一步去了皇宫西面的狗洞处,趁着夜色再度打量了狗洞几眼,真到了逼不得已的那一刻,他得确保自己逃离得快速利落。
三日后,沈卿言奉命带着小团子快马加鞭赶来京都城门下。
与此同时,从北地而来的虞铎也前来与封衡会合。
沈卿言抱着小团子到来时,封衡和虞姝已经走出营帐相迎。
虞姝一手捂着唇,还是忍不住哭了,见儿子穿着一身锦衣华服,虽然模样没有娇娇圆润,但身子骨看上去十分结实,被沈卿言抱在怀里,也像个小敦敦。
虞姝走上前,一把抱过了小团子,“孩儿,娘亲的孩儿……”
虞姝抱着孩子低泣的同时,封衡也走了过来,帝王眸光幽幽,打量了几眼儿子,父子两人对视之时,眼中映着彼此的脸,有股十分熟悉的东西在二人视线中蔓延。
最终,封衡伸出手,刚要轻抚小团子的发心,却又顿在了半空,堪堪收了回来,只道:“回来就好。”
虞姝这时发现小团子格外清冷,不像女儿那么黏人,她以为是孩子认生,又或者是个男孩儿,难免高冷了一些,便没当回事。
只要孩子好端端的待在自己身边,她便就满足了。
沈卿言的眼神甚是躲闪,生怕封衡会问他什么,但封衡未置一言。
虞铎怀里抱着娇娇,小家伙咯咯大笑,可能是瞧见了小团子,她身子前倾,想去抓住小团子,可小团子没有给予她任何热情的回应,反而扭过身去。
娇娇扑了个空,立刻就不满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虞姝笑着哄她,“娇娇乖,弟弟才回来,与你不熟悉。”
所有人都深以为然。
孩子嘛,哪有不认生的。
又是经历了这样多的波折,肯定不苟言笑。
此刻,唯独封衡的眉心愈发紧拧。
当晚,一家四口团聚,封衡为了庆贺,当场发号施令,攻入皇城。
“不得伤及百姓。活捉封奕奕那个狗贼,还有张相一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