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光明正大约见的故人,多半不会有鬼。
封衡虽不会全权信任恒庆王,但并没有将恒庆王以及冀州,视作威胁。
他淡淡启齿,“无妨。这两日辰王府动静如何?”
沈卿言再度快速扫过封衡露在外面的一小片胸膛,僵着脖颈,道:“自从京都城都在传辰王乃楚王的儿子,辰王府这几日格外低调,不曾有任何事情发生。就连萧太妃也消停了。”
“臣按着皇上的吩咐,将辰王府的每日用度,以及每日从庄子里运过去的蔬果都列了出来,和往日没甚不同。”
那说明辰王府没来特殊“客人”。
封衡广袖一挥,一股香气外溢,“不急,鱼儿迟早会上钩。”
眼下,以朝廷实力,若是直接攻打雍州,无疑是劳民伤财,不是明智之举。封衡是靠着杀戮才绝地翻盘,可无人知晓,他最是厌恶血腥味。
擒贼先擒王,只要抓到楚王,取了他项上人头,雍州就是囊中之物。
为钓大鱼,封衡可以抛出足够的诱饵,也有足够的耐心。
沈卿言告退之前,又反反复复瞄了封衡的胸膛,最终宛若鬼鬼祟祟的模样离开。
封衡薄凉的唇狠狠一抽,“十三,出来!”
须臾,十三就从暗处走了出来。
皇上怎知他此刻就在御书房?
十三还以为自己藏得够彻底。
十三垂首,抱拳道:“皇上有何吩咐?”
封衡,“恒庆王之妹,都有哪些嗜好?喜欢怎样的男子?皆一一罗列出来。”
十三此前奉命调查了楚香,此刻还是记忆犹新,虽逐一禀报。
片刻过后,封衡凤眸微眯,眼底闪过一丝阴损。
“派人送几身簇新衣袍去沈府,让卿言每日捯饬好看了再出门,另外,你从暗部调几人出来,随时跟着卿言,寻到机会就对他下手,制造他与楚香相处的机会。”
十三算是明白了。
皇上还没打消牵红线的念头。
直接赐婚,岂不是更稳妥?
不过,话说回来,沈大人那样的性子,若是皇上强行赐婚,他只怕会缠着皇上闹上好一阵子。
虞姝回到景元宫已经是傍晚十分。
帝王赐了轿辇。
她去给皇后请安时,人依旧恹恹欲睡。
皇后的脸色,却在她迈入内殿的一瞬间,从阴沉转为笑容满面,又见虞姝眼梢带着媚色,身段纤柔,就仿佛是不久之前才被帝王雨露滋润过,真真是如初绽娇花,便是女子瞧见了她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皇后不难想象出帝王对虞姝的宠爱程度。
明明恨到骨子里,却还要强颜欢笑,装得比谁都大度!
皇后绣云纹的袖中,一双手捏的死紧,见虞姝屈身时在微微颤抖,皇后差点没稳住脸上笑意。
真真是个狐媚子!
听说在浴殿整整缠了皇上两个时辰!
这都歇息一整日了,还站不稳么?!
皇后并没有让虞姝起身,而是对身侧的杏儿使了眼色。
杏儿笑道:“昭嫔娘娘回来的正是时候呢,皇后娘娘让奴婢给您准备了参汤,您趁热喝了吧。”
又是参汤……
虞姝在离开浴殿之前,林深已经送了一碗参汤过去。
皇后这才轻笑着道:“哎呦,瞧本宫这记性,怎忘了让昭嫔妹妹起身?速速过来坐吧,你侍奉皇上也是辛苦了。”
虞姝总算是站起身来,不是她太无能,而是皇上体力过人,她是没法和常年习武的成年男子比体力的。
再者,今日她也……失态了。
虞姝接过参汤,却打了个饱嗝,尴尬抬首道:“娘娘恕罪,嫔妾已喝过一碗参汤,这才致……有些撑了。”
皇后眸光一闪。
看来,皇上也赐了避子汤。
难怪昭嫔会体寒。
也就是说,皇上也不想让昭嫔怀上龙嗣。
皇后一旦产生了这个认知,心情转瞬就大好了,笑容宽厚,“既是如此,那便不喝吧。皇上倒是比本宫还会疼人呢。”
说着,皇后捂唇一笑。
虞姝附和着莞尔。
她以为自己在浴殿所喝的就是避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