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对自己的情敌,都会格外关注,细细观摩,好奇心甚重。
倒是个美人。
虞姝也看向慕容毓,她并非不害怕,她只是纳闷,为何有人要射杀她。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么?
又见皇上这般劳师动众,可见必然是出了什么事。
下一刻,虞姝对慕容毓莞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无半分警惕和排斥,不像是女子对情敌该有的态度。
虞姝笑起来,眉目微弯,有种晨光笼照的错觉,温暖柔和,不带有一点攻击性,却又让人觉得她并非只长了一副好皮囊,那双潋滟水眸之中仿佛蕴含着故事。
慕容毓愣了一下。
子炎喜欢这样的美人?
唇红齿白、肤若琼脂、纤腰丰胸、美眸含情,倒是个很容易勾起男子欲念的模样。
慕容毓在男人堆里长大,淫/浸权势数年,她深懂男人的心思。
此时,封衡察觉到了慕容毓看着他的昭昭,男人眉目明显掠过一丝不悦之色,低喝一声,“来人,护送昭修仪回宫,另外,让太医院的人前去看诊!”
封衡一声令下,虞姝讪了讪,但也只能屈身告退。
慕容毓这才收回了视线,又看向封衡,她轻易就能想象出封衡在榻上宠爱方才那娇美人的画面,不由得心生醋意。
子炎啊子炎,本公主心心念念你七年,难道就不如一个区区娇软美人?
她虽不及美人鲜嫩,可她有谋略、有智慧、有权势,可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甚至于只要子炎愿意,她可以让北狄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宫宴突发变故,所有人屈身行礼退下,接下来,整个后宫免不了一场大清洗了。
太后、皇后,以及众嫔妃们皆是面色各异。
藏着秘密的人,自然开始着急了。
可这后宫里头,谁又没有秘密呢。
太后离开之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根斜插入青石砖块的黑尾羽灵箭。她突然想起许多年前,她尚在闺中,与闺中手帕交们出门踏青,却突然遭遇一群流匪袭击,关键之时,黑尾羽灵箭射了过来。
这可是代表着皇家天威的箭矢,流匪再怎么胆大包天也是四散而去。
那黑尾羽灵箭的主人,骑着一匹雪色汗血宝马而来,面容清俊秀丽,宛若上古遗留下来的上等美玉,让人挪不开眼。
少女情窦初开,对少年郎一见倾心。
可惜了,这天下哪有什么天定良缘?
后来的后来,太后才知晓,那天的一切都只是个局。
是封奕奕安排他自己的人假扮流匪,他再出手英雄救美,骗了十五岁懵懂少女的她,也骗了她半辈子。
大梦初醒时,太后明知一切都只是假象,可她还是时常沉浸在谎言编织的美梦里。
她在后宫,贵为先帝的皇后,却还牵挂着小叔子,替小叔子一步步在后宫布局,等到棋局散去,她也成了棋子。
“姑母,怎么了?”皇后轻唤了一声。
太后回过神来,浑身一寒,然后看向皇后,同为赵家女子,太后猛然惊觉,这个侄女的命数竟和自己一般无二。
太后吞咽了两下,漠然回过神,神色无光的往前走,走出好几步远,才道了一句,“皇后啊,你我姑侄二人,遇到封氏皇族的男子,就是一道劫。”
皇后一愣,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是福还是劫?
她也说不清了。
这一身的滔天富贵,如今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太过吸引人了。
封衡和慕容毓在御书房单独见面。
沈卿言在御书房外的廊下来回踱步。
才将将入秋,盛暑残热尤在,沈卿言额头溢出薄汗,上回皇上不允许旁人踏足御书房时,是和虞家妹妹耳鬓厮磨,可眼下……
北狄长公主是不是太老了些?
沈卿言有些焦灼,他知道皇上眼下内忧外患,但绝对不可为了大业而出卖了自己啊!
北狄长公主生性风流,身边幕僚无数,难保没有蓝颜知己。
沈卿言担心极了封衡。
生怕蛮夷的老白菜会祸害了自家的猪。
沈卿言挠挠头,踱步的幅度更大了起来,“王总管,皇上为何还不出来?他与慕容毓究竟在谈些什么?本官为何不能进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旁的王权,“……”
沈大人,你到底在忧心些甚么?
以皇上的身手,哪个女子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大可不必如此啊!
沈卿言扬长了脖子,探头往御书房里面望去,焦心竭虑,“王总管,你是皇上跟前的人,可千万不能让皇上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