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长臂,揽过卫氏的肩,一边带着她离开上房,一边安抚,“娘,我今日就去定下一间临街的茶楼雅间,那茶楼就在从皇宫去辰王府的路上。明日你坐在茶楼雅间靠窗的地方就能看见妹妹。”
闻言,卫氏脸上忽然绽放笑意,眼底露出希翼,“当真?那真是太好了!昭昭……亦不知眼下如何?”
她的嗓音轻颤。
虞铎明白卫氏的辛酸,顿时虞铎心痛如绞,“嗯!儿子句句真话!”
虞姝从帝王寝宫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小憩。
直至临近晌午,她才悠悠转醒。
她察觉,侍寝过后有一个天大的好处,那就是能让人彻底沉睡。
知书侍奉她洗漱时,笑着打趣了一句,“美人主子愈发明艳了,难怪后宫的娘娘们都挤破头皮想要得宠,帝王雨露果真滋润人。”
虞姝正吃着冰碗,她噎了一下,嗔道:“好你个知书,瞧着年纪不大,懂得倒是不少,可是看了太多不正经的话本子?”
知书抿唇窃笑。
夏荷急急忙忙赶来,虞姝大抵知道,夏荷除了自己之外,后宫再没有其他可以倚仗的人了,故此,虞姝至少暂时相信夏荷是忠于自己的。
毕竟,夏荷若想出宫,重新回到将军府,只能倚仗自己。
夏荷跪地,将事情一一禀报,焦灼到一头大汗。
虞姝吃冰碗的动作停住,但算不得震惊,“你的意思是,虞若兰腹中的孩子已经没了,但并不打算让外人知晓?”
夏荷连连点头,一想到那股冲天血腥味,她阵阵头昏,“回美人主子,孩子当真没有了!贵嫔娘娘已经连续两日大出血,就在不久之前,已确认落胎。但贵嫔娘娘不允许任何人宣太医,也不让皇上知晓。”
虞姝嚼着嘴里的蜜瓜,稍作思忖。
皇嗣没了可是大事,虞若兰为何要隐瞒?她又打算隐瞒到几时?
她到底想要作甚?
虞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好生待着,千万莫要当面反驳贵嫔娘娘。总之,先自保。活下去才有希望出宫。”
夏荷连连点头,她这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告诉她,要保住自己的命,要活下去。
夏荷此刻无比庆幸,自己从不像春桃那般恶毒。
想来,春桃的死,也是自找的。
夏荷又说,“对了,美人主子,贵嫔娘娘又让奴婢们找出了此前使用的合欢香,在衣裳和胭脂水粉里头都掺了些。”
虞姝拧着秀眉。
虞若兰还想勾搭皇上?总不能是想在事情暴露之前再怀上一胎?
虞姝揉了揉太阳穴,总之,她得远离自己的二姐才是。
虞若兰一旦发疯,当真会把人一起拖入地狱。
夏荷临走之前,挨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附耳又道:“另外,还有一事……”
一言至此,夏荷抬袖擦了把额头的汗。
虞姝则暗暗吐了口浊气,“我都已知晓,你快些回去吧,免得叫人起了疑心。”
夏荷一离开,虞姝连挖了两勺冰碗,吃入腹中压压惊。
亏得她运气好,事先把夏荷收为己用。否则,在这深宫之中,到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知书好奇一问,“美人主子,怎么了?”
虞姝没打算隐瞒知书。
从某种程度而来,她自己势单力薄,她还指望着皇上的庇佑,而知书又是皇上的人,无疑可以帮助自己传达很多讯息。
她自要好好利用。
虞姝脸上惊色未散,“虞贵嫔打算趁着我跟随着皇上与皇后出宫之际,在朝阳阁放入“针扎小人”,妄图以“巫蛊之术”诬陷死我迫害后宫嫔妃。”
她的好二姐,当真歹毒。
可二姐难道不知道,自己若是被判罪行,是会连累虞家的!
一旦皇上有心铲除虞家,这便就找到由头了!
二姐哪里是害她?是想害死所有人啊!
知书面色顿时煞白。
宫廷之中最忌讳巫蛊之术,一旦被查到,当真是万劫不复。轻则打入冷宫,重则杖毙而亡。
虞贵嫔,好歹毒的用心。
知书,“美人主子,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虞姝,“无妨,咱们将计就计,届时就看虞贵嫔如何发难。好歹,咱们已经事先知道了她的计划,一切都好防备。等到明日,让阿贵和东生不要打草惊蛇。”
虞姝心想着,先熬过明日再说。
辰王府一行,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今日小憩醒来之后,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