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从原先我偷看时戳破的那层窗户纸上的小洞里伸进一根细管,吹了些白色粉末进来。与此同时,我的鼻端涌上一股令人燥|热的异香。
我立刻昏沉了,血往上涌,从未有过的感觉。猜测,莫不是被暗算了罢?可如果是暗算就不要这么明显了啊,黄衣小姐姐,我从小洞洞里都看到你了啊喂!
“酒喝多了,有些热。”猴子道,好像在对我解释,转身坐到了雕花梨木大床上,倚着床头,支起一条腿。他将解下的衣服随手一丢,罩在我头上,淡声道:“帮我收起来,此地不宜久留,歇一歇,带你离开。”
衣服上满是猴子的气味儿,兜头罩下来,扑的我面红心热。我几下将头上的大红袍子扯下来,抱在怀里,磨磨蹭蹭走到床边,晕晕乎乎的,也没注意到猴子后半句说了什么,道:“我没喝酒,但好像也有些热哩。”
“嗯?”猴子本已经闭眼假寐,听到我的话,重新睁开眼来。淡金色的眸子从我异常绯红的脸上掠过,眉头拧起,他稍微往前倾了下身子,脸色微变。
我抱着他的衣服,一抬屁股挨着他的脚背坐到床边,支支吾吾道:“那个…我也想坐床上歇歇。”
“你确定自己没事?”他问我,神色恢复了些。
“还好罢。”我笑了笑,揪着他的衣服,问:“我能不能先把衣服放下,抱着它,好像更热了。”
“放罢。”猴子见我没事,他重新靠回去,神色终于恢复如常了。可他似乎不大想理睬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到了猴子里侧,将衣服叠得整齐,放在床尾。可似乎并非是衣服的原因,因为我还是有些不适,便只好往猴子身边爬了爬,学着他的样子倚在床头坐着,支起一条腿,闭上眼睛。
都说“心静自然凉”,但我静了会儿,发现并无好转,只好解下最外面一层的衣服。默了会儿,又想找点儿事儿做去分散注意力,于是睁开眼看看猴子,道:“大圣…?”
“唔。”猴子应了声,但没睁眼。
“你睡了吗?”我问。
“睡了。”他道。
我瘪瘪嘴,睡了还说话,骗谁呢?
“好热啊。”我叹了口气,想起弥勒佛总是拿着小扇子还敞着衣服的前襟,那样散热一定很快罢?于是,我也将领口往下拉了拉,摊开胳膊呈“大”字形摊在床上,道:“我睡不着,能跟你说说话吗?”
我心里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上次在花果山时就想说了,但他那时只是一只不通太多人性的猴子,说了他也不会明白,才只好忍了。现在,他既然已经是齐天大圣,我若说我仰慕他,他定会懂得我的意思罢。
而且,若回到现实,我又会变成一棵树,再想与他说话,又不知要猴年马月了。如今虽然只是幻境,就当我自欺欺人罢,我不想顾及什么以后,只想在当下,对他说一句,我心悦他。
“大圣。”我头脑混沌,迷迷糊糊伸手捉了他的胳膊抱着,虽然语言断续含糊,心中却涌着满腔热血,道:“有句话,我…我埋在心底上百年了,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