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玄奘师父同陈家的当家老儿借了针线,坐在一盏黄豆油灯前,细细地为他新收的猴子徒弟缝制件遮体的衣衫,用的是徒弟下午时候打死的拦路为害的吊睛白额大虎的毛皮。
专心致志中却突然听见隔壁厢房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隐约还有人语声。
心慈的玄奘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悟空……孙悟空……到底是山林之兽,心性不稳,还爱嬉闹玩耍。”
他熟练地剪断手里的丝线,正欲收拾好针线,拿去给徒儿悟空试试,站起身来,隔壁房突然传来一声铿锵有力的女声:“孙!悟!空!你敢忘恩负义?!”
吼得咱玄奘师父身形不稳,神情间一派讶异。
“这是……?”
闹哪出?和尚房里藏女人?大不妥啊大不妥!
再看这厢,吱吱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喝,在此时看来愚蠢程度无异于掩耳盗铃。
她明明想要大声喝止的是悟空,自己的两只手为了防止他掏出金箍棒,死死地捂住了他的耳朵。再加上两人齐齐扑腾,闹出的水声太大,悟空根本没听清吱吱慌乱中到底喊了句什么话。
说话得好好说,你说捂着人家耳朵说话算咋回事啊?
大圣爷起初也没估计到,女鼠妖会扑过来捂住他的耳朵。
只见他的琥珀圆眼一瞪,先是惊讶,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怎么知道他要拿金箍棒?
尚不足一秒,震怒取代了惊讶,两只琥珀大眼直接烧成了金红色!
吱吱心头一跳,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乖乖……莫不是劲儿使大了,缩回去的金箍棒把大圣爷的耳膜给捣破啦?她,她又不是故意的!
此时,却是大眼瞪大眼!一个是气急败坏,气的是悟空翻脸不认人,还想要打死自己;另一个却是恼羞成怒,恼的是他堂堂齐天大圣被一只小小锦毛鼠妖克制住?
两人分毫不让,干着瞪眼,好似这也势要定个上下,争个输赢。
安静,诡异的安静,一如暴风雨到来前死寂的夜晚。
就在这个时候!三声不急不慢的敲门声传来。
一道温柔的、充满人文关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悟空,你没事吧?”
捏住吱吱耳朵的孙大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冷冷地瞟了一眼白吱吱,轻蔑一笑,朝房门处开口轻松回答道:“无碍,无碍!不过是方才顺手抓了一只干夜里买卖的小东西。师父只管回去休息,徒儿没事!”
喔~原来门外就是传说中的移动版长生不老肉——唐玄奘!
吱吱眼睛一亮,圣僧哥哥啊!直觉扭过头去,刚要开口说什么,悟空见状眉头一皱,长臂一伸,一把揽过她的脖子,死死捂住吱吱的嘴巴。
哦,大圣爷,您一世的清白啊!
门外的声音不过顿了顿,接着温柔似水地开口道:“为师用虎皮为你做了一件马面虎皮裙。你既然洗浴完了,便穿了试试,为师等下好依着你的尺寸再做修改。”
“唔唔唔唔……”吱吱被捂得呼吸困难,涨得面色绯红。两只手也不堵着猴子耳朵了,改为捶打脚踢,拼命挣扎。娘亲咧,这又不是上演《名侦探柯南》,凶残的黑衣人原来就是你!
悟空风雨不动安如山,脸色都不变,眉头一挑,计上心来。
“变!”喃喃捏诀,不知对吱吱施了个什么法术,栽到悟空手里,根本无力反抗的可怜吱吱,妥妥地变回了原形——一只土肥圆的雪白锦毛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