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闻言,微微一叹,虽然李玄霸依旧是小孩心性,但那凡俗间的血脉亲情又岂是容易割舍得下的?
“这般说来。”
李世民闻言轻声一叹,望着自家小弟,开口问道:“却是不知老祖交给小弟何种重任?”
“南无阿弥陀佛!”
正在这时候,一旁的观世音却是轻声诵了一句佛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面上更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对那李玄霸所谓的重任颇有些在意。
可是奇怪的是,这声音落在李世民心底却并不觉得刺耳,也未有因为与小弟叙旧被打断的愠怒之感,直觉的似乎在一瞬之间,自家往日中浮躁的心绪,尽皆被那佛音洗涤清澈了一般。
心中却是大奇,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凡俗,想着自家近来正让玄奘在化生寺当中操办水陆法会,心念一动,却是转头望了一眼那一旁的观自在二人,开口问道:“不知大师从何处而来?在哪家寺院挂单?”
“我师徒二人乃是游方的和尚,时下才到长安,未曾挂单。”
观自在闻言,却是微微一笑,也不与太宗见礼,轻声笑道。
“哦?”
闻得这话,见那疥癞和尚那般神态,太宗却是心中微沉,但毕竟是一国之君,也不生气,转眼望见那菩萨二人手中的袈裟禅杖,见那二宝神光艳艳、气象万千,又是与先前不同,却是不禁心中一奇,开口赞道:“大师这袈裟禅杖看起来却是不俗。”
“兄长,便是这袈裟禅杖,亏了小弟七千两黄金,哪想他言而无信,黄金尽数被那小和尚击作糜粉。”
一旁的李玄霸闻言,却是开口,面色不善的望着惠岸行者木吒。
“七千两?”
闻得李玄霸之言,太宗眼中露出些许异色,却是细细打量起眼前二人,自家小弟的性子,李世民却最是了解。不过如今自家正在弘扬佛法,心中却是对这师徒二人亦是不免好奇起来。
望着那菩萨二人手中宝贝,倒是越看越喜欢,直寻思着,要是将其买下,赠予那玄奘法师,令其在水陆法会上装扮,倒是不错。
心念一转,却是对着二人开口问道:“既然这二宝这般价值不菲,不知究竟有何异处?”
观自在闻言,却是微微一笑,而后将手中袈裟绽开,瞬息间便有万道红光,千重异彩,映照得大殿当中一片辉煌,令得一旁众人心中骇然。
却是并不在意众人神色,观世音微微笑道:“我这袈裟自是非凡,蛟龙披上一缕,可免大鹏蚕噬之灾;白鹤挂上一丝,能得超凡入圣之妙。”
“但坐处,有万神朝礼;凡举动,有七佛随身。这袈裟是冰蚕造练抽丝,巧匠翻腾为线。仙娥织就,神女机成。方方簇幅绣花缝,片片相帮堆锦饾。玲珑散碎斗妆花,色亮飘光喷宝艳。”
“穿上满身红雾绕,脱来一段彩云飞。三天门外透玄光,五岳山前生宝气。重重嵌就西番莲,灼灼悬珠星斗象。四角上有夜明珠,攒顶间一颗祖母绿。虽无全照原本体,也有生光八宝攒。”
“这袈裟,闲时折迭,遇圣才穿。闲时折迭,千层包裹透虹霓。遇圣才穿,惊动诸天神鬼怕。上边有如意珠、摩尼珠、辟尘珠、定风珠。又有那红玛瑙、紫珊瑚、夜明珠、舍利子。”
“偷月沁白,与日争红。条条仙气盈空,朵朵祥光捧圣。条条仙气盈空,照彻了天关;朵朵祥光捧圣,影遍了世界。照山川,惊虎豹;影海岛,动鱼龙。沿边两道销金锁,叩领连环白玉琮。”
观世音说完,却是一脸的自得之色,手捧着袈裟,望着眼前的唐太宗,不再言语。
“这!”
望着那菩萨手中的袈裟,又望了一眼一旁木吒手中的九环锡杖,唐太宗却是心中颇不宁静,便是身为一国之君,也未曾见过这般宝物,或许真的,便如这眼前和尚所言那般,乃是出自灵山佛祖之手。
又望了一眼自家小弟,却是知晓其身后所代表的是道门人教,自古以来,人教一门就在朝堂之中把持人皇更替,而今自晋隋以来,那佛门慈航静斋亦是插手人皇,便是自家这个皇位,也是受了佛门不小的资助。
而这佛道两门天生犯冲,所以历来相互倾轧,自家小弟与这两个和尚之间的冲突,恐怕更是出于佛道之争。
太宗想着,却是微微一笑道:“不瞒大师,朕今大开善教,广种福田,在那化生寺聚集多僧,敷演经法。内中却是有一个大有德行者,法名玄奘。朕买你这两件宝物,赐他受用。你端的要价几何?”
“哦?”
闻得这话,观自在终是露出了满意的笑意,望着那太宗细细打望,上前躬身行礼,而后笑道:“闻得大王之言,那玄奘法师既有德行,贫僧情愿送与他,绝不要钱。”
言罢,却是将锡杖与袈裟送到太宗手上,与那木吒转身就走。
“你!”
一旁的李玄霸二人见此,却是面色大怒,按照这二人那般言语,岂不是说自家二人毫无德行?便要上前阻拦,奈何那菩萨二人道行精深,远超二人。
二人便是立即转身,也只有望着二人飘然远去的背影,更是被那太宗出言唤住,心中郁郁,只好作罢,等待以后再了结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