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正端起一杯茶汤,欲要浇浇火气的吕祖闻言,却是一口喷了出来,面色古怪的望着红孩儿,微微叹息了一句,道:“数百年不见,那慈航道人亦是长进不小,倒是那手中杨柳枝越发凌厉,让某家都几乎吃了亏。”
“哦?”
闻得这话,红孩儿却是露出些许疑惑之色,见得吕洞宾所得凝重,却也是面色微沉,开口道:“他慈航窃据人皇气运数百载,道行岂能没有长进?不过倒是他手中杨柳枝,若是我猜测不错,当是杨眉老祖之物。”
“果然!”
闻得红孩儿之言,吕洞宾却是微微一叹,显然其也是早有所猜测,只不过杨眉老祖行踪飘渺,便是道祖亦不见得能够寻到。
这慈航如何能够得到杨眉老祖的青睐,得其赐予本体空心杨柳树之枝?想想却是匪夷所思。所以便是吕祖之前一直也只是怀疑而已。
“还好老祖我也不是吃素的。”
轻声骂了一句,吕洞宾却是露出些许傲然神色,却是方才凭借道祖所赐龙头拐,与那不弱先天至宝的杨柳枝对轰了一击,更是看出如今便是慈航进境神速,亦是被自家拉下一段不小的距离。
暗道,下次再与慈航撞见,一定要给对方好看。想着,却是转头望了一眼对面的红孩儿,老脸微红。
却是想起,自己如今虽然一身道行已然不弱前世,但距离和红孩儿一比,又是差了许多。暗骂一声人比人气死人,而后不再言语。
“我曾听闻圣婴提及,道友一身剑道独树一帜。”
这时,一旁的阿青忽而开口,望向吕洞宾,美眸当中闪过些许异色,开口道:“阿青亦是对剑道颇有兴趣,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那便战罢!”
闻得这话,吕洞宾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却是露出一脸的狂热神色,似乎全然将方才的憋屈、不满情绪抛开,眼中只有面前的阿青,与阿青背上所背的那一把莫邪剑……
此时,那长安城中。
那观自在携同惠岸行者木吒,却是依旧化作疥癞和尚,前往那化生寺中,听那玄奘宣讲佛法。却是要细细瞧看,这金蝉长老之转世,究竟何种神异?
却见得那法师在台上,念一会《受生度亡经》,谈一会《安邦天宝篆》,又宣一会《劝修功卷》。悉数谈的小乘佛法,皆是那当初竺法兰与迦叶摩腾“白马驮经”而来。
菩萨见此,却是摇了摇头,轻声一笑,径自上前来,走到高台之下。拍着高台,神色倨傲,对着那台上盛装的玄奘法师厉声喝道:“那和尚,你只会谈小乘教法,可会谈大乘么?”
玄奘本就一心向佛,生具慧根,闻得此言,福至心灵,却是大喜,慌忙翻身跳下台来,对菩萨起手施礼道:“弟子失礼,不知大僧降临。敢问大师,这东土之内,天下佛堂皆传唱小乘教法,未曾闻得大乘,却不知大乘教法何如?”
菩萨闻言,却是轻声一笑道:“你这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升,只可浑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难人脱苦,能修无量寿身,能作无来无去。”
正在细说,却见的一列官差跑上前来,拿了这菩萨二人,便朝向化生寺后法堂而去。却是那司香巡官见得这二人打搅了法会,上报了唐王,于是唐王命人来拿。
入得法堂,见了太宗,观自在二人却是并不行礼,神态倨傲,朝向唐王问道:“大王寻贫僧有何事?”
见得二人,太宗却是讶然,却是认出,这二人,边是那一日送袈裟锡杖之人,此时那袈裟锡杖已然在法师身上。
心中微微有些疑惑,却是开口问道:“大僧既来此处听讲,只该吃些斋饭便了,为何与我法师乱讲,扰乱经堂,误我佛事?”
菩萨闻言,神色不变道:“你那法师讲的是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升天。我有大乘佛法三藏,可以度亡脱苦,寿身无坏。”
太宗闻言,大喜过望,却是慌忙对着菩萨施了一礼,开口问道:“你那大乘佛法,今在何处?”
“便在大西天天竺国大雷音寺我佛如来处,能解百冤之结,能消无妄之灾。”
抬眼微微望了一眼太宗,似乎对其神色很是满意,观自在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大师,可曾记得?”
太宗见此,却是开口问道,言语间便要请那菩萨上得法台,去宣讲那大乘教法
菩萨闻言,亦是不推辞,便径自带了木吒,飞上高台,脚踏祥云,飞至九霄之上,现出大慈大悲之象,手托净瓶,稳坐莲台。
却见那瑞霭散缤纷,祥光护法身。九霄华汉里,现出女真人。
那菩萨,头上戴一顶金叶纽,翠花铺,放金光,生锐气的垂珠缨络。身上穿一领淡淡色,浅浅妆,盘金龙,飞彩凤的结素蓝袍。
胸前挂一面对月明,舞清风,杂宝珠,攒翠玉的砌香环珮;腰间系一条冰蚕丝,织金边,登彩云,促瑶海的锦绣绒裙。面前又领一个飞东洋,游普世,感恩行孝,黄毛红嘴白鹦哥。
手内托着一个施恩济世的宝瓶,瓶内插着一枝洒青霄,撒大恶,扫开残雾垂杨柳。玉环穿绣扣,金莲足下深。
下方众人见此,却是慌忙礼拜,口呼“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太宗见此,更是慌忙命那当朝“画圣”吴道子,手执妙笔丹青,描下菩萨真像。
而后观自在却是对着众人普降甘霖,显化神迹,留下一贴佛谒,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