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那般神色,观世音岂会看不见,但早已成就如来果位,心似菩提,岂会在意蝼蚁之言?却是不以为意,对着那山底的孙悟空微微一笑道:“一别多日,大圣却是风采依旧,当真可喜可贺。”
“嘿嘿,好说好说!”
见得观世音如此,孙悟空却是心底微微疑惑,暗道这观自在亦是出了名的算计,这般作态恐怕有着何种谋算。但又想起前日观世音所提那取经者之事,神色不变却是一脸谄媚的笑道:“不知菩萨这般迅速从东土而返,想是已然寻得那取经人?”
“不瞒大圣!”
菩萨闻言,却是微微一笑,而后道:“我与惠岸行者一路前往东土大唐,却是在那长安城中寻得取经之人,且不日便要到得这五行山,却是要恭贺大圣脱劫而出。”
“好说好说!”
闻得这话,孙悟空却是大喜过望,连连对那菩萨表示谢意,开口道:“还请菩萨到得灵山,多向那佛老如来美言几句,就说俺孙悟空一定保得取经人安全到达西天,到时候还要请如来给俺分配各美差。”
“大圣却是多虑。”
闻得猴子之言,观世音微微摇头,而后朝向一旁的木吒示意,便见木吒手中现出一只朱红漆盘,里中放着几件衣物,宝光灿灿,灼伤人眼,一眼看去便是不俗的宝物。
饶是那孙猴子自谓见惯了宝物,见得那漆盘中衣物亦是觉得不凡,心中痒痒,想象起自家将那数件衣物穿戴身上的威风情景。
心中微微疑惑,望向观世音问道:“敢问菩萨,这衣物却是与谁准备的?恁般好看?”
“大圣!”
闻得这话,观世音却是微微一笑,而后对着猴子施了一礼道:“这般宝贝却是我从西天灵山来时,佛祖如来所备,却是与大圣脱劫之时所用。”
“如来却是有心了。”
闻得观世音之言,那猴子却是大喜过望,被压在五行山下多年,猴子身上诸般衣物早已毁坏。倒是那得自龙宫的披挂“黄金锁子甲”未曾损坏,但战甲穿在身上终是诸多不便。
见得那木吒手中衣物,一看便是以有些道行的蛛丝织就,水火不侵,乃是一般异宝,更是被高人炼制过,功效神异。又听得观自在之言,更是欢喜,连连道谢。
而一旁的木吒见此,却是心里乐开了花。你道那观世音诸般算计,岂会管你猴子脱困之后是否有身完整衣物?
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知晓猴子桀骜难驯。且那一日在五行山下微微试探,却是看出猴子嘴上虽然答应,但心底并不应承,只不过随口说言而已。
那金蝉长老转世之玄奘,最是良善,生性又过于懦弱,若是与这猴子三言两语不对付,惹恼了猴子,恐怕多出变故。
所以,虽然观世音对那如来钦赐的三个圈子颇为上心,欲私自贪墨下来,将来在西游路上遇到那法力高强的妖魔,以之降服收入门下。
但顾忌到猴子,亦是不得不匀出一个,却是那三个圈子当中最弱的紧箍,藏于那一套蛛丝软甲当中,化作一定嵌金花帽,宝光灿灿,华贵异常。
知晓那猴子贪图小利,见得这般宝贝,定要一试,又提前将那紧箍咒教与玄奘,教他以此咒降服孙猴子,方可保得西行之路畅通无阻。
果不其然,这菩萨带着木吒,手捧着宝衣,刚到五行山,被这猴子见得,便入了猴眼,难以再取出来。心中却是暗笑不已,果道猴子修行再高,亦是旧习难改。
不过面上却是不露丝毫,命得山神土地与那五方揭谛将宝衣收好,与猴王备用。而后却是对着猴子告辞,足生祥云,朝向西天灵山,交佛旨而去……
却说那菩萨离去不过数日,那两界山与五行山之间山道上却是真来了一行二人一马。正是那取经的和尚,东土大唐而来的圣僧唐玄奘,与那两界山镇山太保刘伯钦二人。
却说这二人本是清晨从太保家中出门,辞别了刘母,沿着两界山蜿蜒的山道一路向西而行。行经半日,终是到了两界山脚,只见对面处,又有一座大山,真个是高接青霄,崔巍险峻。
玄奘见此,却是心中微惊,担心山中定然有那妖魔猛兽。不过一路走来,有那镇山太保护送,倒也放心不少,毕竟曾亲眼目睹这太保生擒猛虎,更是曾听闻那双叉岭虎狼穴中三妖所叙述,已然将这太保看做隐居于此的神仙之流。
便觉得,有这太保相送,似乎那崎岖山道也如平地一般,心中正思忖,若是有这太保一路相送,恐怕西天灵山也大可去得。
正思忖间,却是已然到了半山腰处。便见的刘伯钦松开马缰,转过身对着玄奘道:“长老,你自前进,我却要告回。”
闻得这话,正在出神的玄奘却是心中大骇,见得此处乃是半山腰,荒无人烟,神色大变。几乎是滚着从马鞍上滑下,走到刘伯钦跟前恳求道:“不知太保可是有何要事?莫不如多送贫僧一程,过得此山?”
“长老不知!”
闻得这话,刘伯钦却是微微一笑,而后出言道:“此山乃是两界山,山东面却是归属我大唐地界,而西面却是那西土鞑靼国的属地。那方山中虎狼猛兽皆不服我管,我却是不能过界。况且便是过去也无用,长老还请自便。”
“这!”
闻得这话,玄奘却是心中一惊,知道不能勉强,但到底心中还是有些许希冀,倒是与那镇山太保依依惜别,久不肯离去。
“我师父来也,我师父来也!”
一个巨大呼声从那山脚谷底传来,声如洪钟一般,若一阵九天旱雷,令得玄奘心中大骇,便是那镇山太保闻言,亦是心中疑惑不已,却是暗怪这是谁人?怎的声音这般洪亮,难不曾也是神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