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邹聃、庄生都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荀轲这个新郎当然也没少照顾,只是众人都有分寸,并未下狠手,在其摇摇晃晃间,不知是被谁推进了新房之中。
“顾哥,这次打算住多久?”
王莽喝的不少,此时大着舌头在说话。
“怎么?嫌宗师不够,想要我也给你坐镇皇都?”
大喜的日子,顾担也开起了玩笑。
“哪里的话!”
王莽连连摆手,“只是这小院子里,没有你的话,总感觉不对味道。”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都快已经习惯顾担始终待在这里了。
哪怕顾担什么都不做,仅仅只是默默诵经闲读,都自有一股让他们安心的力量。
如果非要具象一点的形容的话,便是“家里有人”,靠山还在那种令人心安的感觉。
“说得好听。”
顾担扫了他们一眼,“说的你们好像经常有空过来坐坐一样。”
看看这一桌的人吧。
王莽,夏朝皇帝。
禽厘胜,墨家巨子,夏朝国师。
公尚过,尚书。
“国事繁忙啊。”
说这话是公尚过,他已经许久未曾歇息过了。
当初的夏朝人手不够,他这位尚书可是殚精竭虑,一日都不敢休憩。
如今官员倒是不再缺了,可是事情却是一点都没有少过。
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疲累。
当初亲眼目睹大月是如何祸祸子民的,如今有机会站出来,为天下的百姓去遮风挡雨,还有什么怨言呢?
如果这群人里一定要选一个工作狂魔的话,恐怕禽厘胜都得往后稍稍,公尚过才是真正拼命般去努力的那一个人,努力到浑然忘我的程度,更不必说抽空闲聚了。
“墨家也很忙。”
禽厘胜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颇为赞同道。
无论是作为墨家巨子,还是夏朝国师之位,他虽几乎不插手庙堂的事情,但也需要掌管近万人的墨者。
是的,十年过去,墨者也只是近万人而已!
这位墨家巨子,对墨者的要求丝毫不比墨丘的要求低,甚至更加的严苛。
宁缺毋滥四个字,几乎抵达一种极致。
哪怕此时的天下堪称人人仰慕墨家之义,乃至想要加入墨家的才俊极多,禽厘胜还是他的那一副态度,未曾有过丝毫的更改。
“有两位如此努力,倒是显得我清闲起来了。”
王莽哈哈大笑道。
这些年来,各国对夏朝的供养已经停了。
倒不是他们胆敢违约,而是当初与顾担约定的年限已经到了。
此后的路,需要夏朝自己去走,不可能一直靠着他国的供养存活下去。
这些年里,王莽主要做的事情,就是狠狠清扫、整顿富家大户,特别是那些世家豪强。
破家灭门者不知凡几!
甚至手段比之宗明帝的时候,都不遑多让。
但对于民间,王莽除了税赋和徭役的改革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动作。
在庙堂把控大方向的情况下,对民间来说,夏朝其实选择的乃是“无为而治”。
这片曾经饱受战乱侵扰的土地,所需要的不是立刻大刀阔斧般的改革,而是用岁月去抚平伤痛和波折。
十年过去,夏朝已经一扫当初的愁云惨淡,民间也显而易见的富裕了起来。
哪怕王莽的名声仍然不太中听,百姓们富裕起来的钱包却是做不得假。
最关键的是,此时各国的商业前所未有的繁荣。
如今来往各国的商旅车队,可谓是千百年难得一见。
原本立在边关之地的大军既然暂时无甚用处,总得发挥出点作用吧?
不如狠狠清扫一遍山林劫匪,保护商道。
如此道路上有了安全的保障,各国彼此之间真正意义上开始了互通有无,钱财流动起来,货物也充盈了起来,日子变得更加富裕自然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