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几天清理行动的推进,日夜不停,总算在今天清理得只剩下马鞍山附近了。现下所有人都围绕着马鞍山的边缘线,等待着下一秒的指令。
虽说因为鄱阳湖被清理掉了大部分尸骨而导致煞气无法续供给马鞍山,可在此之前,马鞍山已经聚集了令人咋舌的煞气了。
马鞍山这个杀局,柏洗云并不打算进去,第一不做无谓的牺牲,第二不坏薄楠的局。他和薄楠约好了,五天内薄楠必定回来,如今才到第四天,还有时间。
柏洗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你好?”
“小叔叔,是我。”薄楠说道,他的车上还坐着两个保镖和中山健次郎,薄楠给柏洗云报了个坐标,就在距离马鞍山最近的水岸边管辖口:“我在这儿被拦停了,你打个电话让他们放我进去,对,我还带了三个人,有用的。”
柏洗云没有多问什么,就仿佛薄楠从来没有失踪过:“你问一下他们管辖编号是多少。”
薄楠探出窗户,问道:“你好,你们管辖编号是多少?”
负责设置障碍的卫士道:“78号!”
“78号……你也听见了,嗯,派艘船过来到岸边等着,我要上马鞍山。”薄楠顿了顿又道:“船上有糯米盐之类的吗?没有的话你关照这边管辖区给我一点。”
柏洗云道:“都有,你只管来就行,我给你发个坐标,你到那边去登船。”
“好。”薄楠挂了电话,没一会儿管辖区就得到了通行令,在对上发来的资料中薄楠的脸和面前这人是同一人后就放行了,他带着的那几个人问都没问。
中山健次郎嘴唇动了动,薄楠淡淡地道:“噤声,你们的口音太奇怪了。”
“……是。”中山健次郎憋屈地闭嘴了。
也不知道薄楠和他的老师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这次出行居然是以薄楠为主,不过之后么……
车子一路通行无阻,直至到了柏洗云发的坐标位置,一艘快艇已经停靠在了岸边,对方见薄楠下车就起身向他敬了个礼:“薄先生。”
“辛苦了……这是命令,拿着,过会儿要还。”薄楠顺手将一个法器塞到了对方手里,边侧脸吩咐道:“中山先生跟我上船,其他人在这里等着接应。”
几人见到官方角色不自觉地便有些紧张,中山健次郎尤甚,但他们还谨记着薄楠刚刚的嘱咐,两个保镖比了个手势示意收到,中山健次郎默不作声的跟着薄楠上了船。
对比起前几天来到这里时薄楠只能看见一片黑黢黢的雾气,现下已经好了很多,至少立在这里薄楠还能靠肉眼视物,而非依赖气场来辨别人、物。
这里距离马鞍山确实是不远,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甚至可以发现其实他们已经在乌云笼罩的范围了。对方问道:“薄先生,您要的东西在那边。”
他头也不回的指了一下快艇中堆积的两个麻袋,糯米和盐各二十斤。
薄楠侧脸看了看,示意中山背上。
很快马鞍山就近在咫尺了,薄楠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将一道气场附着在他的身上,这里的煞气太重了,光靠一个普通的法器也支撑不了太久,他又嘱咐了一遍:“你在这里等着……算了,你先回去吧。”
他指了指远处依稀可见的船只的剪影:“一会儿弄好了我会通知你来接我。”
对方犹豫了一下,敬了个礼走了。
中山健次郎一手拎着一个麻袋,薄楠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他:“中山,你拎得动吗?”
“薄先生。”中山健次郎露出了一个热情的微笑:“可以的,不算很重。”
“那就好。”薄楠也没有帮他的意思,从这里出发,要一路爬到马鞍山的山顶,再去到马鞍处,这一段路着实不算近,薄楠也很恶趣味,他其实可以带着中山在短时间内赶到地点,却就是不带他,一步一步的和他一起爬。
中山健次郎看着薄楠的背影,在心中想着,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
薄楠边走边道:“对了,中山君,上次我推荐的书你买了吗?”
不提书还好,一提中山健次郎只觉得一股羞辱涌上心头,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买了,多谢薄先生的推荐。”
“那就好。”薄楠颇有兴致的接着问道:“那你看了吗?和你的那本《观山海》相比如何?”
“……薄、先、生。”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反复告诫自己现在煞器还没有取到,他不能杀了薄楠:“薄先生说笑了,我翻阅后才得知《观山海》不过是当年《风水简述》的临摹板而已。”
“嗯。”薄楠笑吟吟地应了一声:“那后面同系列的两本你应该也买了吧?感觉如何?看的好的话,等你回国之前我可以再推荐你几本,讲的要比《听风观水》更深奥一点,网上都有售的。”
“……”中山健次郎抓紧了手中的麻袋,结实的麻袋上几乎被他抠出五个洞来,其实不必薄楠说,他已经疯狂扫了许多相关书籍,愕然见到自己师门珍藏的孤本都能在里面找到,甚至讲得更为透彻。相较而言,他们师门的孤本更像是刻意流传出来的入门版本,被人有意删减了许多深奥的内容。
他咬着牙说:“……多谢薄先生,对我而言,如获至宝……我之前犹如……井底之蛙,让薄先生见笑了!”
什么叫做杀人诛心?这就叫做杀人诛心!
薄楠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没有再搭理他。
他虽然不想带中山健次郎走捷径,对自己却丝毫不吝啬什么,脚底的摩擦力接近于无,有一股柔和的暖风在他的背后将他徐徐的向前推着,保持着一个和中山健次郎同样的步速。
迈腿也就是骗骗对方罢了。越是往上,煞气就越是浓重,薄楠感觉到自己胸口挂着的阎罗印正在飞速地吸收煞气,这让他轻松了不少,而反观中山健次郎,对方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缓慢,大滴大滴的汗水密布在他的皮肤上,却紧紧地粘在他的身上,半滴不落。
比起累出来的热汗,更像是因为阴冷渗出的冷汗,他显然很是吃力。
薄楠此刻已经接近于要看不见了,但气场依旧能帮助他感知一切,中山健次郎的气场已经岌岌可危,他身上的法器应该快要支撑不住了。
如果失去了法器,他很可能撑不到阵眼。
“薄……薄先生!稍等一下!”中山健次郎喘着气停下了脚步,薄楠闻声停步回首看去,就见中山健次郎颤抖着从口袋中取出了什么,急切地剥了开来挂在了身上。
他身上的气场一下子就稳定了下去。
看来r国那边也是有一些好东西的。
“好了,可以继续了。”中山健次郎压力大减,继续提着东西跟随薄楠上山。
两人花了接近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山顶,自山顶向马鞍的方向望去,便是一片漆黑的翻腾的海洋。
中山健次郎脸色一白,他虽然看不见气场,却能感知到下方的煞气恐怖无比:“我们要下去?”
“否则呢?”薄楠有耐心地道:“这样的煞器出世,若是破去周围风水局,无异于临阵脱逃,轻则煞器威力大减,重则煞器粉碎,颗粒无收,所以我们当然是要下去的。”
“中山,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