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里的念头说出来后,罗淑仪整个人的神情都亮了几分,“我的水平虽然算不上拔尖,可课外补习不管走到哪个城市,都是没问题的。以前,为了昕昕,只想追求生活的稳定,现在,我也想去试试,万一被我闯出名堂?”
舒展呈看着还没有行动就已意气风发的罗淑仪,除了支持还是支持。
他凑到对方身边,讲着情话,“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天塌下来,还有我撑着。”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哦不,你闺女比我还有能耐。”
罗淑仪越想越激动。
她比别人还有一个天然的优势,就是教导出了那么一个优秀的女儿。
舒昕简直就是一块金光闪闪的招牌。
舒展呈温和的看着罗淑仪,直到对方从幻想中回过神,才开口道,“行了,这些事情要慢慢盘算,毕竟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咱们还是先出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罗淑仪点了点头。
旋即,两人并肩走出了房间,去了卧室。
他们的答案自然让闫廷利十分满意,他连连保证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要是掉了一根头发丝,你们尽管来找我算账。”
舒展呈明知道是玩笑话,但听着话里的意思,心里舒坦极了。
客气了几句话,才送走了闫廷利。
夫妻俩看着客厅内老神在在的舒昕,忍不住开始盘算起来,要给她准备一些什么东西去京市。
可刚规划好,便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舒为先去世了。
其实也算不上晴天霹雳,毕竟过了年后,舒为先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连医生都让家里做好准备。
能够从去年挨到今年,也算得上是一个奇迹。
舒展呈来不及多想,带着给舒昕收拾好的东西,一家三口立刻飞向了京市。
——
舒展呈到舒家老宅时,姚珠正哭成了一个泪人。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但陪伴多年的人就这么离开了,依旧过不去。
即便舒展呈一直想保持距离,但此刻瞧见姚珠落泪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的发酸,“他走之前,为什么不通知我?”
他清楚的很,过了年后舒为先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身体所有的关节都是硬的,就算维持也仅仅是时间上的,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只要有一口气,在他们眼里依旧活着。
姚珠见到舒展呈,她哽咽地开口道,“回光返照时,就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舒展呈心里叹了口气,同时又问道,“他说了什么?”
姚珠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她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出了舒为先临终遗言。
“这辈子,我过得比太多人幸运,有你,有孩子们,你还是和年轻时一样貌美漂亮,我怎么看都看不够,这么离开,最舍不得的人还是你啊。”
“我唯一对不起你的地方,就是当初弄丢了咱们俩的孩子,好在孩子还是找回来了。虽然没有在咱们身边培养,但是他的性子,是真的好。”
“临死前,真的好想看他认祖归宗,可惜,我知道,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还有,文初那孩子,心虽然也好,但是存了太多自己的私念,你可别掏心掏肺,要顾着点自己啊。”
“下辈子,我还继续等你。”
姚珠虽然很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舒展呈认祖归宗,但她舍不得逼迫舒展呈。
拭去了眼泪,她才开口道,“他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下辈子一定会好好偿还,他还说让你别生他的气。”
虽然舒为先没有说这些,可姚珠觉得,自己说的这番话,也是他的心里话。
舒展呈眼眶有些酸。
虽然他和舒为先没有深厚的父子情谊,但这一年多来,陪伴的时间也不在少数,他抿了抿嘴唇,同时开口宽慰道,“人总有一死,别难过了。”
姚珠闻言,难免失望。
但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强求。
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姚珠便开始亲手操办舒为先的身后事。
入殓的那一天,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吊唁的人。
袁世城也是其中之一。
他和舒为先并没什么往来,但彼此都听过对方的名字,虽然没有受到邀请,还是来了。
进门上了一炷香,内心哀悼过后,余光瞥见站在姚珠身旁的舒昕,他眼睛都瞪直了。
这……这……那个位置是家属才能站的呀。
袁世城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心中难免浮出匪夷所思之情,舒昕……和舒家有什么关系?
不过现在不是寒暄的好时候,他心事重重地顺着人流走。
一直等到整个丧礼结束,袁世城才忍不住和姚珠去打招呼。
同时,他试探性的开口道,“这是?”
姚珠敛眉思索。
舒昕是她血脉相连的孙女儿,可偏偏因为某些缘故,又不好这么说出来。
可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愿意和别人隐瞒,只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从前,我丢失了一个孩子,她是那孩子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