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听起来约莫有二三十匹的样子,而且越来越近了,这一群人来到近前便纷纷下马,只听到一人朗声连道恭喜,却是杨都尉的声音。
只听他问道:“霍兄,你这车上装载的可是朝廷重犯李天启?”
霍都尉大声回道:“是又如何?杨兄你可来迟了,这人可是老子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捉来的。”
杨都尉冷笑道:“是吗?我带人可是去了码头,这才转悠过来的。”
霍都尉一听,便知道蒙混不过去,颇有不快,说道:“这人是我先盯上的,而且我们可是马不停蹄地追了好几百里,不想被他逃进了海里,恰给那老将军给捉了。论功劳,可全是我火字的功劳!”
杨都尉依然不折不挠道:“霍兄,你这可就不对了,我等可是同时接到上峰的指令,况且在长安时,也是由我向纥干承基大人报得信,画像呢也是由我所提供给大人的,这才隔了多久,你居然说是你先盯上的人?嘿嘿……若论起时间,我们可早就认识他了。”
霍都尉哈哈大笑起来,“杨兄,那为何你却迟迟未将人捉拿到手呢?是你等太没用,还是……对了,听说你身边的两个得力助手在光天化日之下撒尿互浇……”
话还未说完,一伙人哈哈大笑,看起来霍都尉的手下已经忍俊不禁。
只听抽刀的声音,马车上的篷布被快刀切成了碎片,原来马车的另一边已经站满了五六十个红蓝披风的人。
那正是霍都尉和杨都尉以及他们的手下。
丁虎和苏仓手握佩刀将篷布切开,面具后两人面如猪肝而且极其憔悴,想必那丢人的一幕已经让他们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
“怎么?还想抢人不成?”杜涛、沈光同时弹身而出,挡在了丁虎苏仓两人面前。
丁虎用刀尖指着杜涛道:“让开,爷今个要生劈了李天启这小子!”
李天启冷冷道:“你们自作孽,不杀你俩已经是宽大处理了!”
“你!”丁虎和苏仓两人又想向前迈进。
杜涛扬起了戴着红色皮革手套的拳头格开了丁虎的刀,说道:“你莫急,等我们交差了再说。”
沈光也挡开了苏仓的刀。
不远处的杨都尉听到篷布碎裂的声音,往这看来,只瞥了一眼李天启和鄂尚等人,便欣喜地说道:“乖乖,真的在这里。”
霍都尉伸手一拦,挡住了杨都尉的去路,他说道:“杨兄,这人你们带不走。功劳你们也抢不走,但苦劳嘛我可以向纥干大人提一提。你若来喝酒的,我欢迎,但要带人,就算我答应,弟兄们也不会答应!”
杨都尉冷冷道:“霍兄,你我同僚皆已多年,虽然各掌一门,但毕竟也是同为一主,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
霍都尉摘下了一只皮革手套,露出了只剩两根手指的手掌道:“杨兄,我们争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些年老子受的罪并不比你少!你也知道太子是如何对待我等的。可这次老子的确披星戴月连续追踪此子数百里直到这里,好不容易将人捉了,眼看就能得到太子的奖赏,你却忽然横插一足,这合适吗?”
林逸仙看到两人争论不休,忽然朗声道:“说来说去,你俩就是不打,这有意思吗?有本事,你们双方斗一斗,哪方强便将李天启带走不就得了?”
“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杨都尉压低声音向霍都尉问道:“那小妮子是谁?其他人又是谁?”
由于林逸仙早已没有易容,因此霍都尉虽然曾经认识林逸仙所假扮的云山公子,但此时却不认识她,但他却又不想向杨都尉做过多解释,便说道:“买肉还搭些皮呢,管他们是谁,反正是那小子的朋友不假。”
杨都尉本就是想来抢功的,但屡屡遭到对方的拒绝,此时又听到霍都尉口气如此之大,心里甚为不快,当即说道:“霍兄,我本是担心你势单力薄,押送路途又较远,特意赶来与你共担风险,你却不识好歹,屡屡以为我要抢你的功劳。若这小子从你手里逃了,我看你的手指还能剩多少根。”
霍都尉颇不以为意道:“多谢了。不用杨兄挂怀。你若能带人离开,我反而觉得是最安全的。”
杨都尉沉声道:“你莫要忘了,这小子很难捉摸,那千牛卫可是眼看着他召唤了野兽将一千军勇给杀了的。”
霍都尉拱手道:“感谢提醒,但他现在已落在我的手里,这就不用老兄惦记着了。请吧。”说着,将手往前方一伸,似乎有送客的意思。
“哼。”杨都尉脸色铁青,他本已愤怒已极,但由于戴着面具,他的脸色并没有让人看到。
只见他将手一挥,大声呐喊道:“丁虎苏仓,我们走!”
丁虎挥着佩刀道:“杨都尉!我们就这么算了?”
苏仓道:“不能啊,这小子我们可找了许久!就这么将他们放了?”
杨都尉瞥了霍都尉一眼道:“是福是祸,还未知道呢!我们走!”
丁虎苏仓等二十来个风字门高手便纷纷跟在杨都尉身后,走到了各自的坐骑旁。
霍都尉笑着嚷道:“弟兄们,我们恭送风字门同袍!”
火字门一众人哈哈一笑,齐齐抱拳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