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师感慨:“白准的法力又见长啊。”
智慧空行母无奈地提醒他,“座上,不该看的东西就别看了。佛观三千大千世界,如观一粒微尘。可像您这么看下去,早晚是会长针眼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尽早,一定要早,万一锁了就看不到了!!!!!!!!!!
☆、第 65 章
“好好的屋子不睡……床都铺好了。”
无方对令主赖着不肯下去的做法很不解, 他是打算幕天席地么?大月亮明晃晃挂在天上, 虽然楼很高,但神佛可见三千世界, 在这里……她红了脸,这人的小情趣,有时太标新立异, 让她招架不住。
“下去吧。”她拽了他一下, “到处都有眼睛……”
“眼睛不怕,我会设障眼法。”令主笑嘻嘻拉她坐下,“你看看这景致, 头顶有长空,底下有万家灯火……原来长安城这么漂亮!先前城里闹罗刹,天一黑到处都黑洞洞的。现在罗刹没了,虽然消失得蹊跷, 但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一切便还不算糟。”
她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忧国忧民的味道, 大概麒麟天性就是如此吧!她挨着他坐下,两个身穿喜服的人, 在清冷的月色里依旧鲜焕如火。她搂住他的一条胳膊,把头枕在他肩上, “你说明玄能成为明君吗?他心思很深,我总看不透他。”
令主乜起眼望向远方的丛山,“帝王心术, 能让你看透,他就不成帝王了。君王的功绩和人品,有时候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可以卑鄙无耻,但不妨碍他创造出一个空前盛世来。”
无方其实一直有些担心,白准是心高气傲的人,明玄也不是等闲之辈。两个人迎头相撞,似乎连和平共处都有一定困难,更别说精诚合作了。可这些话,终不该在这时候说,她的脸轻轻蹭了他一下,“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了。等你功成身退,我们就回魇都,专心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他说好,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回禀过天地,大礼就算成了,接下去可以做他想做的事了。可是这么个大活人,当真放在他面前任他摆布,他又很紧张,觉得有点无措了。
先亲一下,这个他知道,要循序渐进,不能太毛躁。璃宽茶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过他经验,当你没有太大把握的时候,一定要慢,边实践边学习。如果你的娘子不是老手,她会觉得你的慢贴心又温情。她会和你一起感受每一个过程,你的一点点进步都会让她惊喜,反正她和你一样没见识,你怎么做她都不会嘲笑你。
令主深吸了口气,一边回忆乾坤镜里的画面,一边把唇印在她的唇瓣上。她可能因为露天没遮挡,还是有些放不开,他嗡哝着:“放心,别人望我隔山海,就算长了对万里眼也不顶用。你可以尽情赏月,月亮里的人看不见你。”
他的嗓音低哑,不为那火热的唇,单是他绵密的气息和惑人的声线,就把她心底的一丛易燃物点着了。
初夏的夜,风是柔软的,心衣松开一些,皮肤暴露在空气里,也不觉得凉。他吻她的耳廓,吻她纤纤的肩颈,暖流似的划将过来,停在胸前。无方和他一样紧张,羞赧闭紧双眼,可是等了良久,不见他动作,垂眼看他,他怔怔的模样,“娘子……”
又要说什么?她抢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要是不想被我踹下楼,就别说话。”
那双狭而秀的眼睛变得弯弯的,眸中有星辰点点。话是不说了,手却抬起来,潇洒地打了个响指……空中纵出一盏金色的芒,像孩子玩的水漂,瓦片在深蓝的天幕上跳跃着,一簇接一簇碎光四溅,向远方奔跑开去。然后沉寂,静静的,消失于广阔的天宇。不信就这样结束了,无方屏息等待,心里默默念着。再看他,他依旧微笑,拉下她的手,在她指尖亲吻。亲到第三根的时候,消失的光终于回来了。忽地引出漫天的霓火,转瞬迸发,仿佛将中阴镜海倒扣过来,红莲在天顶生根,向下盛放。每一片花瓣打开时,都发出簌簌的声响,花枝摇曳,摇下数不尽的流萤一样的金芒,落下去,把九州都点亮了。
无方惊艳一叹,这场景实在宏大震撼。不单她,她听见长安城中呼声一片,鼎沸的人潮,把夜都吵醒了。
他的注意力不在天顶,全在她身上。她看奇景,他便看她。曼妙的身躯浸泡在柔艳的光里,美得如此令他心悸。指尖移过来,虔诚而敬畏地盖上去,他轻轻微笑,“娘子,我们的婚礼普天同庆。”
她仰身而卧,眸中水光潋滟,莲花开在她眼底。她转过视线来,抬手抚抚他的脸,醉心美景,便心甘情愿停留下来。她闭上眼,艳红的光把黑暗渲染得分外旖旎。一弯雪臂在他肩上松松搭着,他很聪明,也懂得钻研。大概有了最新的发现,无方只觉自己在他手中挣扎、扭曲,灵魂也浮起来,一浪天,一浪地,最后只余浩大的酸麻和惊悸。
白准的爱,是细水长流,流过她的心尖,流向四肢百骸。他轻轻覆上来,朦胧里见他一脸羞怯,牵着她的手说:“让你见识一样好东西。”
他躺在她身畔,温顺地靠过来,拱在她怀里。那好东西乍然落进她手中,烫手山芋似的,想丢,却又舍不得。她红着脸细细揣摩,揣摩出了他一连串的倒吸气。
“这个……”她腼腆地笑着,两手珍而重之合起来,“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令主如同置身水火,牙关叩得咔咔作响。像小孩子呈交课业,准备迎接验收了,心情之忐忑,比当初上干戈台还要紧张。
“你想象的是什么样?”他吞声说,难耐地扭动,“我快死了……我要不行了……”
怎么就要不行了呢,无方缩了缩手,有些犹豫。她是学医的,虽然没见过活体,但对构造大致有了解。飞禽走兽,乃至凡人,虽各有差异,但万变不离其宗。她还记得当初麓姬带着偶人来十丈海,那偶人从上到下她都查验过,查到那里时还纳闷,这个似乎和一般的不一样,原来出处就在他这里。
麒麟的锐器,器形独特,能巨能细。偶人不过空长了个形,精髓差远了,所以胖大的令主让她狠吃了一惊……这傻乎乎的人,论起长处来,绝对独树一帜。
唉唉,这样的夜,这样的情儿。她挑起他的脸,吻吻他的唇角,“接下来该怎么办,你知道吗?”
令主抖擞起了精神,他想了一万年,温习了好几个月的步骤,再说不知道岂不让她笑话死了?他骄傲地挺胸,“是个男人都知道。不过我听阿茶说,头一回可能有点痛,我不想让你忍痛。”
她羞得盖住了脸,“那只蜥蜴不学好,你别老听他的。”
“不疼么?”他高兴起来,“我就说呢,为什么要疼,明明那么销魂的事。”
无方不便说,大约就是痛并快乐着吧。反正她成亲了,再痛也是值得的。她有些想哭,伸出两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天上红莲渐渐消散了,最后一朵失去踪迹时,她哽咽了下。这桩婚事他等了一辈子,她何尝不是。她原以为自己不会有这一天的,煞太毒,平常人消受不起。可就是那么巧,她遇见一只傻乎乎的黑麒麟,他饥渴又热情,把她心里的沙漠都快浇涝了,她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呢。
“轻一点就行。”她忸怩嗫嚅,常识告诉她,应该不会太受用。可她不能说,怕说出来吓着这个傻子,回头再给吓坏了,那就后悔莫及了。
令主说好,暧昧地冲她的耳垂吹了口气。心底大笑三声,终于啊,他的性福生活来临了。一万年的积淀,一定能让娘子毕生难忘!
他像唱大戏的,摆足了架势粉墨登场。朱红的袍子大敞着,为了方便,底下什么都没穿。威风地一扬手,袍子飘飘落在身旁,矫健的身躯在月色下闪耀出诱人的银光。正欲亮相,一抬眼,发现屋脊上的盒子边缘露出一双黑豆小眼。那只血蝎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居然不声不响偷看了半晌。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啊,令主错牙笑着,狠狠一抬盒盖,铁盖子磕托一声扣下来,差点把它斩首。现在万事俱备,没有什么能打断他了,令主温柔地吻了下他的新娘,一手将她掬起来,让她偎在自己怀里,然后引着他的战将兵临城下。探了探虚实……花儿嘛,心里感慨她上次在镜海上的描述惟妙惟肖。令主自觉自己聪慧过人,即便是靠蒙混,也妥妥的十拿九稳。于是一鼓作气,向城门攻了过去——
电光火石可以预见,但不是他的大将军引发的,是他的右脸挨了一巴掌,直接打出了他两眼金花。他呜地一声捂住了脸,“娘子,你干嘛?”
无方气得嘴唇乱哆嗦,“白准,你到底会不会!”
令主感到冤枉,“我会啊,不是好好的吗,可你又打我……”
他两眼含泪,光溜溜坐在瓦楞上,看着可怜又可气。无方很凶,“那是好好的吗?你真觉得没问题吗?我好想踹你下去……你居然还有脸哭?”
令主把两边脸颊都捂住了,“你打我还不准我哭。”
她气涌如山,恨不得一把掐死他。见他抽泣得兴起,自己屁股又火辣辣地痛,越想越委屈,合起衣襟也哽咽起来。
大喜的洞房过程,最后怎么变成了这样呢?月色下新婚的小夫妻并排坐着,各自哭得都很伤心。令主哭自己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打击,无方哭遇人不淑,这个傻子要坑她一辈子了。
当然这种尴尬的场面并没有维持多久,红着半边脸的令主过来安慰她,“娘子你别哭,是刚才那巴掌把手打痛了吗?我替你吹吹吧……”
无方闹别扭,不想理他,说要回房去了,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到檐角,纵身从楼顶跳了下去。余下伤透了心的令主骑着屋脊,看看蔫头耷脑的大将军,觉得活着都没什么大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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