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要花多久,她都会等到球球出来。
等着把球球接回家的那天。
晚上洗猫的时候,付沉忽然又想起这件事,于是笑着问道:哥,你当初是怎么和三怪说的,他怎么就忽然同意了放我
付云乖乖蹲在凳子上,任由他帮着打满一身泡泡,揉成一团胖乎乎的雪白。尾巴随心晃动着,逮准一个时机,不动声色将尾巴甩上去,溅了付沉一脸泡沫水。
付沉一抹脸,哥!
付云咧着嘴,吭哧笑了几下,被付沉掬了捧水洗脸,糊得眼睛都睁不开,于是稍稍消停。
猫咪捏了他鼻子一把,问你话呢。
(老办法,写的军令状,发毒誓,说付沉不是好人我倒立爬回总局。)白色的大猫抖了抖毛。
付沉冲掉他满身的泡泡,又牵起一只爪子来清洗,蒙我呢,三怪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你到底用什么办法了
(你都见到了,还问我干什么。)付云避重就轻,从小凳子上下来,坐到一边去给自己舔毛。为猫两个月,他熟练地掌握了舔毛这项技能。
(就是从前那两枚小钢炮,能直接送你走的那个。我和三怪担保,如果我控制不住你,就一起处理。没骗你,确实是军令状。)
他蹲在角落的大毛巾上,抻出后爪挠了挠耳朵后面,又抖抖毛,一脸淡定,似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付沉洗完猫后将喷头挂起来,开始洗自己。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会是只坏猫呢?
浴室里水汽氤氲,热气阵阵升腾。变成猫后虽然能看得清夜晚的事物,但近处的光景却是不大瞧得清晰。眼睛被动地给他小麦色的身躯前打上一层雾面,本就在朦胧得若隐若现的矫健身形,愈发变得捉摸不清起来。
付云眯着眼睛,瞧着眼前晃动的光影,心情颇好。
半晌,他才慢悠悠开口道:(我就是知道。)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硕大的雪豹被赶到床铺的一角,瑟瑟发抖。
付沉十分委屈:哥,就一次,也不行么?
付云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滚!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受罪?!)
付沉蜷起身子,长尾巴将自己圈了起来,半张豹脸露在尾巴后面,笑意吟吟,尾巴尖儿缓慢而小幅度地拍打着,看起来轻佻又风流。
可是你不够高,怎么办嘛
哥变成雪里拖枪,跟只小母豹似的,腿长腰细,怎么看都是个大美人。
只可惜这大美人脾气着实不好。
付云听了他这话,登时气得嗷叫起来,付沉委屈地用爪子遮住眼睛,佯装鸵鸟,避免跟他对视。
他也就嚎了一会儿,便扒拉起被子,准备要睡觉,不打算理睬这只坏猫。付沉透过爪子间的缝隙,瞧见他正好背对着自己,于是如潜猎一般,悄悄靠过去。
下一瞬间,雪豹悄无声息地轻跃而起,从背后扑住付云,精准无误地咬住他的后颈。
付云立刻扭转过腰,后爪踢在雪豹软软的腹部,威胁地低吼着,企图将雪豹踹掉。
付沉厚着脸皮,一边舔他的面颊,四爪在床上立定,凭借着体型的优势,将付云牢牢锁住。
又不是第一次了嘛,好哥哥,今晚就一次,行不行?
半是强迫半是撒娇般,付沉轻轻蹭着他的下巴。依照他以往的经验,只要他稍微表现得乖巧些,动作温柔些,付云就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猫咪对此已经十分得心应手,喉咙里滚出轻轻的呜声,仿佛带着丝委屈,付云很快败下阵来。
付沉一边暗地里偷笑,一边愉悦地按着自己的意思来。
哥最听不得这种有些示弱的声音。以退为进,才是上策。
正忙活着,眼看就要开上高速公路,付沉忽然感觉身下一轻,猝不及防往下一坠。
付沉:哎?
付云:嗯?
昏暗的房间里,付云一头如瀑白发蓬乱铺洒下来,尖尖的猫耳朵轻微抖动,耳朵里绒绒的白毛随着动作轻颤。一双灿金猫瞳在夜色中恍若夜游的妖精,勾魂夺魄,妩媚轻佻。
此刻,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因突如其来的意外而带上一丝迷茫神色,看起来却似勾.引一般。付沉定定看着那双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的眸子,愣成了一只木猫。
付云活动活动手指,又微蹙着眉,将手举起来看了看。人类的小臂坚实有力,肌肉紧实线条流畅,一看便知道饱经锻炼,极其自律。
变回来了?付云有些吃惊。
这就变回来了?
也变得太是时候了!
付沉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瞬间便被付云掀翻在床上。白发金瞳的妖精将他双手按牢,凑近他耳边,低声笑道:玩得还挺开心啊咱们这些日子的账,是不是该算算了?
包括那天你把我脖子后边咬出血。
他面上的笑容因着这略显妖冶的五官,竟有丝邪意,张狂而不羁,修长五指抚上小猫的面颊,带着些侵略和霸占的意味,作钳制住脖颈之势。
有的小猫咪劳苦功高,该好好奖励。
他熟练地摸到雪豹那条毛茸茸的豹尾巴,拽出来,毫不留情在尾根处使了点劲儿,掐上去。
那双灿金的眸子邪魅深沉,笑意吟吟下是缱绻的温柔。
付沉尾巴上的毛顿时全竖了起来。
冬天万物萧瑟,街道仿佛笼罩着一层迷蒙的灰白,属于冬天的颜色。